青州城西,十裡長亭。
今天是富弼離青的日子,新任青州知州範仲淹率領青州一眾官員士紳為富弼送行。
富弼在青州任知州三年有餘,為政寬仁,兢兢業業,甚得青州百姓之心,因此送行的除了一眾士紳官員外,還有烏壓壓的一片百姓。他們中很多都是都是河北路來的,最能感受到富弼之仁德,聞知富相公離青,都早早等在城西的十裡長亭處。百姓們送得萬民傘連成一片,百姓們都是真心實意的舍不得待百姓黎庶如同子侄的富相公。
鐘浩望著此情此景,忽然有些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直以來,他都是隻想在大宋活得舒坦,一直覺得自己和親人過得好便行。此時見了百姓對富弼的愛戴,忽然覺得為百姓、為社稷做些實事,如同富弼這樣,似乎才算不枉此生。
或許老天讓自己穿越的這個時代,並不是讓自己混吃等死的,而是讓自己這個知道未來曆史走向的人,為避免七十年後,那次漢人的大悲劇做些什麼的。
不過這些念頭隻是一閃而逝,鐘浩自己知道自家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會剽竊幾詩詞,充充才子,實在沒什麼特彆的本事,談何去扭轉大宋國運。就是這充個才子,還是僥幸,自己剽竊的那幾詞級彆太高,一時沒有文人才子敢來和自己比試。好在自己就要求河東混了,不然一直在青州裝才子的話,難保時日一久,怕是早晚露餡。
自己現在能做得隻有將土豆和地瓜這兩種產量高的糧食作物貢獻出來,至於能用到什麼地步,自己暫時也是無能為力。
範仲淹帶著眾士紳官員敬過富弼三杯送彆酒後,富弼和眾人拱手告彆。
富弼離任的車隊在晨曦的映照下,漸漸遠去。
富若蘭一直偷偷的掀著馬車車廂的窗簾和鐘浩對望,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仍舊不願放下。
“小姐,已經看不到姑爺了!不要傷感了,用不了多久,小姐還會和姑爺見麵的!”坐在富若蘭旁邊的鈴兒,見富若蘭一直望著窗外出神,不由的出聲喚道。八月初三,鐘浩由崔燁陪著,帶著一隻大雁和幾樣金銀飾及各色禮品,已經去富弼那行過納采之禮了。鐘浩現在也算是富家的準姑爺了,是以鈴兒以姑爺稱呼鐘浩,她知道自己小姐怕是也喜歡自己這樣稱呼鐘浩。
富若蘭聽了鈴兒的話才回過神來。她放下窗簾,低頭查看手中的紙箋。這張紙箋是鐘浩在剛才送彆時,偷偷塞給她的。那張紙箋上赫然寫著那鐘浩在大雲頂上送給她的那,一筆飄逸瀟灑的小楷,令人賞心悅目。富若蘭不由對這張紙箋百看不厭,不忍釋手,當然不忍釋手主要是因為那詞作。
“小姐彆看了,這紙箋快被你搓爛了!”鈴兒在旁看著自己小姐對著那張紙箋癡,不由得勸道。
富若蘭忽然又變得歡快了許多,開口脆聲道:“是啊,鈴兒你說得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又會見麵的!嘻嘻,那家夥說得對,‘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人雖不在一起,心卻在一起!”
……
送彆了富弼,鐘浩也開始忙著安排了自己的事情,為離行做準備。
馮氏和婉兒如今在青州待得安穩,鐘浩自己去河東後,到底情勢如何,也還沒有定數,因此鐘浩和她們商議後,雖然萬分舍不得,但還是決定讓她們留在青州。
中秋節後,鐘浩和崔燁、徐峰一起去葉亦菡的聽香小樓小聚過一次,既是為祝賀葉亦菡再次得中花魁,又是和她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