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酷烈。
與溫婉的劍意截然相反,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中,暗藏的卻是如此殘酷的劍心。
“一曰,春回大地!”
日星劍勢一抖,本來已到絕處的劍招,神來之筆的一旋、一帶,竟是將勁力回轉了過來,如同亢龍知悔,降下幾分後又續上了那四五分勁氣。。
“此為轉勢。春去秋來又一春,續接‘春去秋來’的勁力,讓其真正的連綿不絕。”
“春去秋來?”
“二曰,金風細雨!”
並沒有回應寧不惑的疑惑,日星劍招展開,頓時,鋪天蓋地的劍影罩了過去。寧不惑仿佛看見在日星對首,敵人舉兵擋架,叮當之聲不絕於耳,雖覺不出日星手上有幾分勁力,但任何想要還擊的手段都被密不透風的劍影衝的沒了勁氣。而不知是否錯覺,這細雨似是越來越重了。
“此為蓄勢。春風細雨柔,無聲息間鋪開的密集劍招,緩慢卻無處不在。劍勁輕柔,但連綿不絕,配合潤物勁初時或如細雨,片刻後卻雨重如金。”
寧不惑感到一陣燥熱——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到真正的“武學”!
“三曰,驚蟄殘雲!”
突聞得驚雷炸響,一劍化白毫,淩厲穿雲間,這一劍的威懾幾近‘見龍卸甲’,卻有似有不同,但那驚駭殺意卻難以掩蓋。
“此為殺勢。劍顫如驚雷,奪神且殺身。一劍如白雷破雲,劍落處顫勁變震勁,任伱千層甲,我自一劍空。”
日星長劍再抖。
“四曰:春去秋來!”
日星的形象是他自己所造,因此不具備人的特性,但在寧不惑看來,他此時就像汗流浹背了一樣,手中長劍也在顫抖,而劍身重重疊疊,像是亂了時空,一劍過處,勢如破竹,毫無道理可談。
“此為絕勢。蓄勢大成,一劍秋來,肅殺、絕殺、無生機。”
日星收劍而立,長出了一口氣。
“春風度之根本,在於勁力,又稱‘潤物勁’。講究的乃是將一式顫勁演化到極致。顫勁黏著,每一式與敵相擊,即可蓄來三四分力道,如此反複積少成多,一劍重過一劍,直教人無法抵擋。此勁分為三重境界,第一重劍顫不止,第二重隻餘下劍影顫動,第三重勁動劍不動。”
“你見我演練,便可自己練習,秘傳心法,我會如納空訣一樣,傳你靈台。”
日星說著,似乎有些疲憊,慢慢縮回了槍內。
而寧不惑得此神功,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靈台內納空訣再運轉,便開始在腦內演練。
夜半蟲鳴,在這荒郊野嶺,不時還能聽見野獸的嚎叫,奇異的是,卻沒有任何豺狼一類的猛獸會來侵襲這間客棧。
叩叩。
不知過去了多久,入定的寧不惑長出一口氣,感到幾分懊惱,他被窗沿的響聲驚醒,其實方才正到良處。
他抬眼一看,紀南翻窗而入,麵色鐵青,看著他的眼神也帶著些許不善。
“……我是被他們硬抬的,我沒那個意思!”見狀,寧不惑趕忙解釋,但紀南卻露出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寧不惑此才明白,紀南的情緒與他成為“牽頭”並無關聯。
見寧不惑疑問,紀南嘴唇輕顫,眼中流露出恨意。
“村子被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