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惑幻想過自己因為忘記回去的路,結果在聞人家迷路,然後因緣結識聞人家大小姐的劇情,但那畢竟隻是幻想。
他沒有想過,自己居然真的會迷路。
“……一輩子的恥辱。”寧不惑痛定思痛。“日星你記得回去的路嗎?”
“……我不是你的導航。”日星翻了翻白眼,雖然寧不惑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他略顯無語的心情。“不過肯定不是你現在走的這條路。”
寧不惑看著前路,也覺得這不像出去的路,但一錯就索性錯到底,既然自己找不到路,不如找個知道路的帶他出去。
他順著路走,拐進了另一間彆院,忽然,一股濃烈的花香撲鼻,寧不惑抽鼻嗅嗅,回味了一下,才明白是杏花的香味。
順著香味,寧不惑接著向前走,又聽到一陣虎虎生風的動靜,再看時,一位赤裸上身的男子在彆院當中,正揮舞著一把長刀,獵獵作響,真氣四散。
寧不惑瞧見了他,他也瞧見了寧不惑。
然,刀鋒折舞。
寧不惑驟然感到一陣刺痛,那人蘊藏的刀意隻是注意到了他,鋒銳便將他精神刺痛,而同時,也將他的戰意點燃。
唰——!
玉佩一閃,手中長劍落掌,與紛揚刀意針鋒相對,猶如春風般和煦的劍意橫占半壁。
在墟族一事了結後,一路走到京城的這些日子裡,寧不惑無時無刻不在鑽研這連綿不絕,劍意昂揚的“春風度”。
而今,他“潤物勁”終得小成,卻始終沒有試劍之所。
今日今時,便是此刻。
“好!”那人大喝一聲,激蕩的元氣將草木震蕩,寧不惑獨立和煦春風中,不偏不倚,不搖不晃。
他手中長劍一抖,沐浴在無窮刀意中,無聲無息,眼看便要被吞沒之時,不知何時蔓延的劍意猶如春風細雨,將磅礴刀意覆蓋,雖難見其形,其意卻如呼吸樣漫布天地,難得適從。
這無聲無息鋪展開來的劍招引得院中人呼吸一滯,臉上不由得露出警戒的神色,然眼中卻熊熊燃燒,戰意盎然。
劈啪……劈啪……
一度被細雨綿綿的劍意壓製的刀忽然劈啪作響,再看時,滾滾雷光反將細雨吞噬,電閃雷鳴劍,那綿綿劍意再無縫隙,原本無處不在的劍鋒被雷光攪碎,又反推至寧不惑近前。
寧不惑麵色不改,長劍顫動。
轟隆——!!
驚雷炸響,與電光合奏,綿綿細雨在這一刻徹底消弭,場間似乎已全化作了院中人的領域。但他麵容沉重,長刀揮舞卻見難色,眼看著卻已落入下乘!
驚蟄殘雲!
眼見得寧不惑的長劍在顫動中借著電光發出雷鳴,隨即化作一點白毫,便朝著長刀襲去。
不甘落後,男人紫電繚繞,長刀橫擋,不畏天下兵!
劈啪——!!
電閃雷鳴!
“哈哈哈!”
那院中人連退數步,意識到自己敗退的同時,不禁發出爽朗大笑。
“是我輸了!”
寧不惑飄然落地,負劍而立,搖了搖頭。
“你留手了。”
“哈!”男人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我是淵海,你是藏形,若淵海出了全力,‘藏形’是擋不住的,招式上,我已敗了。”
見院中人如此灑脫,寧不惑也不再推諉,將春風劍收回玉佩,雙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