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不惑已然決心成仁的時候,忽然一道怒徹雲霄的吼聲在雨夜中轟然擴散。
“賊子安敢害我三弟!!!”
一聲聲比驚雷更加動人的吼聲下,隻見一抹白影從天邊出現,下一秒,便落至寧不惑身前。
錯愕的寧不惑隻覺一股溫柔的氣力將他的春風劍讓渡了回來,便垂落地上,再無半點殺意。
他明明同樣身處雨中,但就仿佛他的到來打破了天穹,一時間,連滂沱的雨勢都漸漸變小,深藏在雲後的皎月露出了自己的倩影,灑下的一縷光正正落在一襲白衣之上。
他此時猶如怒目的金剛,儘管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卻又散發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殺意。
方才麵對廝殺至渾身浴血的寧不惑還渾然不懼的黑衣人們,在看見的這個男人的瞬間便紛紛露出了懼意,連剛剛抽出的彎刀都顯得那麼無力。
麵對這群人,白衣人就像神靈一般,不怒尚且自威,而現在滿腔的怒火還未宣泄出來,就已經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
他側過身,回首看向了近乎力竭的寧不惑,與目瞪口呆的綠豆,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
“三弟,為兄來晚了。”
看著他的臉龐,寧不惑的臉皮抽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
黑解語!
就在早些時候,他在陳銘府上,與黑葳蕤交談時得知的那個名字,黑葳蕤的大哥,許祈陽的結拜兄弟,黑解語!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為什麼他稱呼自己為三弟?
疑惑浮現在寧不惑的腦海中,但黑解語現在卻沒有解答他疑惑的空閒,他回過身去,看向那群黑衣人,忽然,白衣一閃——
嘩——!
隻在一眨眼的功夫裡,黑解語消失在場間,再出現時,手裡已如拎小雞般抓住了一個裝束特彆的黑衣人!
黑解語將他丟在地上,這一手重得寧不惑都能聽見他骨頭斷裂的聲音。
黑解語看著他,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你們個風雨樓,做生意做到我們紫恒的皇城裡來了!我且問你,此等巡邏的城衛何在!”
那被摔裂了骨頭的黑衣人艱難地站起,扯下麵罩,擦拭著嘴裡流出來了的血,說話的聲音陰惻惻的,活像一地獄的幽鬼。
“我等……怎敢犯明帝皇威……是……是你們的公侯請我等來,為其辦事,巡邏城衛,也均被調走——我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下手殺黑家的士卒!”
黑解語聞言大怒:“紫恒城衛皆由我一手管理,你說有人調走城衛,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是……是……”黑衣人的聲音忽然開始哆嗦,緊跟著臉皮發紫,黑解語一蹙眉,瞬間捏住他的脖子,瞬間,黑衣人的口中吐出一團黑血,卻於事無補,頃刻間絕了性命。
再看去,那將此處團團包圍的黑衣人也如被人收割一般,一個一個地倒下,比寧不惑一劍一個,砍翻在地的屍首還要更無聲息。
黑解語勃然大怒,立刻便要衝上前去,將他們體內的毒素逼出,並一個個下壓大牢,好生拷問,然還不等他邁出腳步,他身後的寧不惑因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佇立的身軀瞬間垮塌,栽倒在地。
綠豆尖叫一聲,趕忙將其扶住,黑解語遲了一步,但也麵露慌張。
“三弟!三弟!”
……誰是你三弟?
昏厥前,寧不惑依然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