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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遠騎著馬。
從昨夜得到軍報開始,他便從慶山城一路趕到了大河村,中途真的是連尿尿的時間都不敢耽擱啊。
“雪兒?雪兒你在哪裡!”望著麵前忙碌的人群,還有各種各樣的上品礦石,千山遠的臉都快要綠了。
私自調動鎮北軍!
連夜搶奪北川五府七十一個礦場。
他的這個女兒,真的是做了一件驚動地的大事,讓他不得不從淮安郡主的床上下來,一路跑到了這裡。
“爹爹早啊。”千山雪帶著笑臉出現在千山遠的麵前,一身鮮亮的白色戰甲,看起來極為的明豔。
“早?都日上三杆了,還早?……這到底是怎麼……”
“是寧郎讓我乾的。”千山雪沒等千山遠開口,直接就坦白道。
“嗯?”千山遠一愣,因為,以前的千山雪可沒有這麼‘慫’:“是燕寧讓你乾的?可是,這件事情……”
“爹爹也覺得乾得很漂亮對嗎?北川五府最大的產量便是礦石,但是,朝廷真正掌控的官礦卻隻有三十二家,而就這三十二家官礦,裡麵還要層層剝扣,真正上用到乾國的有多少?”千山雪仰了仰頭,看向升起的初陽。
“……”千山遠沉默了。
他知道千山雪的意思,但這並不是大乾一國的現狀,世家貴族向來如此,任何的一個產業,他們都會占到至少七成。
而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國運昌盛。
在有一些行業,比如私鹽的販賣上,乾國一年能夠撈到兩成的稅費,那都可以燒高香了。
“督府與貴族勾結在一起,而貴族又與京都中的皇子們勾結在一起,這是一條完整的保護鏈條,無權敢觸碰,也無人可以觸碰,因為,你隻要碰了其中任何一個點,便會有一群人站出來,將你咬死!”
“雪兒,你到底想什麼?”
“以前我也和爹爹一樣,不明白寧郎為什麼非要這個‘五府金鐵查司’的職位,現在我明白了,爹爹明白了嗎?”千山雪看向千山遠。
“光明正大的搶嗎?”千山遠聽到這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哈,對啊,就是這麼直接,拿著五府金鐵巡查司的正規官文,上去就把守衛打翻在地,光明正大的搶走上品礦石,連礦工都不放過,一夜之間,這條無人敢觸的保護鏈條,就土崩瓦解了,爹爹覺得如何?”
“如何?還能如何,你的寧郎下無雙唄。”千山遠自然明白千山遠這些的意思,可問題,你的寧郎也把北川五府所有的貴族得罪了。
不!
不止是北川五府的貴族。
還包括京都的皇子們!
“是我的寧郎,但也是爹爹的女婿,不是嗎?”千山雪笑了,笑得極為的開心,就像三月盛開的桃花一般。
這是真正源於內心的開心。
千山遠養了千山雪十八年,但就算是千山雪在戰場上打了勝仗時,也很少露出這樣開心的笑容。
“好吧,接下來燕寧要如何應對貴族們的憤怒,他有沒有?”千山遠終於輕輕的歎出一口氣。
“他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
“意思就是讓事情先發酵幾再看。”
“再看?!”千山遠算是知道,什麼叫心真大:“那軍費呢?兩萬大軍調動的軍費,燕寧他怎麼?”
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千山遠想到了一個實際的問題。
兩萬大軍的調動,這可是一筆不的費用。
而這筆費用,自然是不可能從正規的軍費中報項扣除,畢竟,你可以搶,但是,你總不可能傻到去承認你真搶了吧?
“寧郎由他來解決。”千山雪想都不想便回道。
“噢,那還像人話,總算是有點兒良心,至少沒有讓我們寧遠將軍府……”
“但我跟他,反正我的就是他的,寧遠大將軍府也是他的,所以,我告訴他軍費的事情不用他來操心。”千山雪又補了一句。
“……”千山遠。
什麼叫寧遠大將軍府是他的?!
明明寧遠大將軍,是我的!
千山遠的心裡,在呐喊。
而千山雪則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千山遠的表表一樣,用手指向不遠處的一處險地:“爹爹,你來得正好,寧郎想要在大河村和火焰山中間,新建一個城,我想將主城的位置定在那裡,爹爹覺得怎麼樣?”
“位置是不錯,後據險,前麵開闊,視野極佳,而且還有一道然的護城河,是一個不錯的地……等等?你什麼,建一個城?!不是暫時建一個落腳的軍營嗎?”千山遠猛的一下驚醒。
“城的名字就疆第六城石,對了,寧郎還畫了一個草圖……爹爹來看一看。”千山雪從身上摸出一張畫有各種線條的淡黃紙。
“這是什麼?城牆呢?”千山遠看了一眼,有點懵逼,因為,這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城市建造圖形。
因為,這個城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城牆’,而是由一個個大大的圓圈交織在一起組成的。
千山遠隻看一眼,便覺得有點暈。
“寧郎城牆會限製一個城市的發展,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城會發展到什麼樣的規模,就不造城牆了。”
“不造城牆?!”
“嗯,爹爹再看一下這張圖就明白了。”千山雪又拿出第二張圖,上麵隻有一個圈:“爹爹你看,寧郎這個參考一種疆土樓’的建築建造而成的,每一個土樓都是一個單獨的堡壘,而且,每一個土樓中至少可以居住幾百戶的人家,中間的位置可以圈養牲畜,一樓因為沒有窗戶,主要是以存儲物品和食物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