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麵倒的氣勢,在這一刻直線逆轉。
兩千府兵和兩千親衛軍都是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沒有一個人敢再開口,都是臉色蒼白的堅守著。
李石楠同樣是有些不敢動彈。
因為,千山雪實在太強勢了,他還真怕一句話說不好,就被千山雪一槍給捅死,那他真的是喊冤都不知道找誰喊。
“殺得好!”
就在這時一輛停在府門前的馬車上響起一個聲音。
敢在這時說殺得好?
等同於要和千山雪一樣,與府衙作對!府兵和親衛軍,包括鎮北鐵騎自然都將目光看向了那輛紫色的馬車。
“寧遠大將軍千山遠,左先鋒郎千山雪,若是沒有二位在,我大乾北境,恐怕早已落入北涼狼騎之口,如此國之重臣,卻被小人當眾造謠為率軍謀反?左先鋒郎不能忍,吾亦不能忍,大乾國的有功之臣更是不能忍!”
“……”眾皆沉默。
“隻是,今日靜安子爵親告燕寧,且又有真憑實據,督府李石楠雖話有不妥,但畢竟是代表著乾國律法,並執有五府總督官印,在此親請燕寧去府衙大堂問話,左先鋒郎應該不會阻攔,對吧?”馬車中人再次開口。
“她自然不會阻攔。”正在此時,一個聲音自鎮北侯府門內傳出。
而接著,府門中便出一個青年。
一身的銀繡華服,五官清秀,頭上戴著一頂銀冠,冠上三顆紅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火一樣的光芒。
肩膀上還停著一隻頭上有著綠羽的雀兒。
來人自然是燕寧。
至於原本一直都跟在身後的白素素,此次卻是沒有出現。
千山雪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幾日不見,夫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是燕寧!”
“燕寧出來了!”
“……”
周圍立即有議論聲響起。
而三位族老同樣也是一臉緊張的看向燕寧,隻是,在看向燕寧的同時,他們的目光又都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那輛紫色的馬車。
“燕寧,靜安子爵指證你……私開礦場,現在本府想請你去一趟督府衙門,你可願去?”李石楠再次站了出來,隻是卻未敢再直說燕寧謀反之罪。
“慶山督府是幾品?”燕寧未答李石楠的話,而是反問道。
“有五府總督官印在此,當能審你!”李石楠作為慶山一方督府,自然知道在氣勢上不能輸,所以,同樣是以反問的語氣回道。
“我問你,慶山督府是幾品?你聽不懂嗎?”燕寧再問。
李石楠的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四周,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一方府台,乃屬正四品,你問這話,是有何意?”
“你隻是四品,我身兼五府金鐵巡查司,乃屬三品,可你卻直呼我之姓名,依律法而論,你這又是犯的何罪?”燕寧看向李石楠。
“……”李石楠的身體一顫,他這一次帶著兩千府兵和兩千親衛軍而來,本是氣勢如虹,自然囂張一些,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燕主司說的並無過錯,李大人應該向燕主司賠罪!”紫色的馬車中,再次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李石楠立即領命,隨即,走向燕寧,躬身行禮:“慶山督府李石楠,向燕大人賠禮道歉!”
“免了吧。”燕寧擺了擺手。
“好了,既然現在事情也弄清楚了,燕主司應該不會拒絕走一趟府衙吧?還有左先鋒郎若是不放心,亦可隨堂聽審,如何?”紫色馬車繼續道。
千山雪並未回話。
而是轉頭看向燕寧。
“嗯,既然子爵大人已經在大堂等侯了,那我自然是不能不去的。”燕寧笑著看向千山雪,並且,輕輕的點了點頭。
“來人,給燕主司備馬。”
“不用了,我喜歡坐馬車。”燕寧拒絕。
而與此同時,方飛親自駕著一輛馬車側門出來,一路上正在大聲的喝斥著那些堵塞著街道的府兵和親衛軍。
“讓一讓,看不到我們鎮北侯府的馬車嗎?壓死你們!”
“讓讓!”
“……”
一陣喧鬨。
馬車終於停到了燕寧的麵前。
“寧郎。”千山雪駕馬而行,來到燕寧的麵前,接著,翻身下馬,嘴角含笑:“要不然我也和你一起乘坐馬車吧?”
“嗬嗬,好啊。”燕寧笑了,直接就牽著千山雪的手,一起上了馬車,然後,又將簾布拉了起來。
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
一時之間,空氣變得有些古怪。
明明是非常緊張的氣氛,為什麼總感覺吃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讓人的心裡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而且,最主要的是,雖然千山雪和燕寧是有婚約的,可是,從禮法上來論,卻還未正式嫁入侯府吧?
如此光明正大的同乘一輛馬車……
乾嘛呢?
稍微低調一點,不行嗎?
“娘子,我出門的時候特意帶了根香焦,你要不要吃?”馬車中,燕寧看著已經摘下銀色鬼麵的千山雪,立即從腰間摸出一根香焦。
“好啊。”千山雪淺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