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依舊感念老侯爺恩情,卻也實在不能與如此不忠不義之輩為伍,隻能尋得機會逃出,可你卻依舊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不斷的派兵追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得不將你的罪行詔告天下!”
子爵大人說完這番開場白後,臉上雖餘淚未乾,身上的氣勢卻已經是到了‘大義滅親’的地步。
“唉,子爵大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啊,燕主司,子爵大人說親眼看到你在赤石山外建造私礦,你作為五府金鐵巡查司,知法犯法,可是知罪?”李石楠在聽完後,適時的發出一聲歎息後再次開口。
而子爵大人則是嘴角冷笑。
三日前,燕寧派人將北川五府的所私礦中的上品礦全部搶去,這麼多的礦,最終運到了何處,不用猜也知道。
燕寧想在赤石山上建一個鐵礦熔爐。
而其它的貴族,想的卻是要奪回被燕寧搶走的鐵礦,畢竟,這才是貴族們真正在意的東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子爵大人才會有這番告詞。
如果燕寧承認赤石山的鐵礦是侯府的,那就是知法犯法,有謀反之嫌,而如果燕寧不承認,那便帶兵奪回上品礦石。
至此,燕寧前麵所做的,便等同於前功儘棄。
而且,五府總督必然派人調查,一旦搜集到了證據,即使燕寧不承認,也一定不可能讓燕寧就這樣逃過去。
所以,無論燕寧如何答……
都必輸無疑!
“子爵大人說完了?”燕寧笑看著靜安子爵,這種當堂辯論的手段,十本宮鬥小說中,至少有九本都有。
一般而言,套路上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其實都是看似在當堂辯論,實際則是靠著“後台勢力”在爭鬥。
簡單說就是,一旦上了堂,那就是你代表“二皇子”一方,我代表“七皇子”一方,就看兩方誰打得過誰。
燕寧不太喜歡這種,因為,他背後沒有什麼皇子可以代表,除了千山雪之外,連一根毛的勢力都沒有。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用一張嘴巴,把這一堆的什麼貴族和勢力,全部說死!
難嗎?
按正常套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燕寧向來不喜歡走這種正常套路,他喜歡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用一句話,便讓在場所有人都“跪下”。
“說完了,你在赤石山開掘私礦的事情,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有何可辯?”子爵大人信心滿滿。
“我為何要辯?”燕寧疑惑。
“你不辯?!”子爵大人有些詫異,因為,按照他的預計,燕寧雖然一定會輸,可至少會掙紮幾下。
他最期待的其實並不是燕寧伏罪,而是看著燕寧拚命掙紮,但是,卻又掙紮得毫無力氣時的模樣了。
但現在,燕寧選擇不辯?
這是要放棄了嗎?
“燕主司不辯?這是要認罪嗎?”李石楠其實同樣有些奇怪,畢竟,燕寧這一路過來時都表現得非常強勢。
結果,你上了堂,直接就焉了。
那他們準備好的劍,要怎麼砍下去?
沒有成就感啊!
“我有何罪可認?”燕寧看向李石楠。
“子爵大人指證你在赤石山開辟私礦,你說你不辯,這難道不是承認開辟私礦之罪嗎?”李石楠眉頭一皺。
“我隻說我不辯,又沒有說我承認。”燕寧攤了攤手。
“……”李石楠。
這就有點無賴了。
不過,李石楠當然不可能給燕寧就這樣耍賴下去:“燕主司,你身為五府金鐵巡查司,現在有靜安子爵當場指認你在外開辟私礦,你若是沒有證據證明這處私礦並非你所開,那本府可就要給你定罪了!”
“在李大人給我定罪之前,我能問李大人一件事情嗎?”燕寧點了點頭後,緩緩的開口道。
“嗯?燕主司請問!”李石楠愣了一下還是回道。
“假如一個人和昌平伯爵府的三姨娘有染,且這個人和這位姨娘還有母子關係,然後,事情敗露後狗急跳牆的要狀告淮王殿下,說淮王殿下運用在戶部的權力,打壓風雲商會的售貨渠道,想要逼著風雲商會讓出五成的利潤,最後一紙狀書告到了李大人的麵前,不知李大人可否會受理此案啊?”燕寧麵帶笑容。
他並不需要任何的背後勢力相助,更不需要去搞什麼證據搜集,他隻需要有千山雪在一旁,保證他在大堂上不會挨打。
這便足夠了!
因為,隻要他的嘴巴可以說話,那麼,他便是這個世界上,最不一樣的煙火。
“……”
“嘩!”
燕寧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全場皆靜。
李石楠的臉色一下就漲得通紅,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強行拉出去剝了個精光,還要被迫遊街一樣。
他惶恐,不安,又充滿了不可思議。
不過,他是李石楠,從一個小小的窮秀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所以,即使他的心裡再慌,也必須要撐下去。
剛準備開口……
側麵布簾後,傳來一聲輕響。
“啪!”
一顆碧綠的玉石,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