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陽光甚好,積雪漸化,就是十分寒冷。出行不便。
身上又添了新傷,慕蓁熹待在思咎園中精心養傷,可不敢再鬨騰。
玄英又來拜訪她了,同她一起討論詩文,慕蓁熹不太好意思用腦子裡的存貨,畢竟那可是中華五千年流傳下來的絕品,隨便一首都是王炸。
如此,很多時候都是慕蓁熹聽玄英講話,三從四德,禮儀尊卑,烹茶刺繡……慕蓁熹也更加了解這個時代的生活。
這廂玄英從慕蓁熹房中出來,屋簷下月叢獨自靜立,大塊的積雪掉落,玄英在月叢身旁停下,“月叢姑娘不忙著打理思咎園,倒也有閒情雅致看這雪團將融?”
月叢永遠都是講究禮儀的,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她客客氣氣地給玄英行了主子的問禮,“我倒是粗人一個,看不出這融雪有何雅致,卻覺得滿路泥濘,真真是一個臟字難以概全。”
玄英微微偏頭,臉上笑容依舊,“莫說尚書府朱門高牆,放眼這廣闊天地間,何處不是泥濘?自應趁時飛鴻踏雪泥。”
不再多言,玄英頷首往屋簷外走,月叢的聲音稍微冷淡了些,“天寒,玄英姑娘可要當心,寒氣侵體默無聲。”
玄英回首,一人屋簷下,一人屋簷外,雪團掉落迷亂眼睛,“多謝提醒,銘記於心。”
房中,慕蓁熹在窗邊畫連環畫,她早早就瞧見玄英和月叢在屋簷下講話,這並沒有什麼,月叢和玄英在府中這麼多年,自當相識。
隻是再一抬頭,就見玄英往外走的背影,而月叢站在屋簷下,對著她的窗口凝視,兩相對視,月叢向慕蓁熹行禮離開。
慕蓁熹摸摸鼻頭,月叢真是多禮!
房門敲響,熟悉的丫鬟進來,“喜兒姑娘,總管差人來問,你近月的月錢,可還要照規矩讓人捎給你家人?”
家人?
是這具身體喜兒的家人。
穿越過來這麼久,還沒有和以前的喜兒所認識的人接觸,慕蓁熹對喜兒全然不知。隻是她占據了這具身體,自當也為喜兒善待家人。
慕蓁熹忖度著,等吳正珩歸來,也要討探親假,去看看喜兒的家人,“要的,且幫我帶句話,道我在府中一切都好。”
“自然,姑娘如今進內院,還是一等侍女,家中人定是欣喜的。”丫鬟笑著出去了。
若是知道真正的喜兒在去年寒冬,被活活凍死在冬夜,家人定會傷心才是。
慕蓁熹沒了心思畫畫,撐著下巴歎氣,“吳正珩,你現在在哪兒,何時歸來,安危如何呢……”
蛇山。
層林遮天蔽日,四下無立腳之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