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夫人明顯不想喝藥,在明台的規勸下,露出纖細易折的手腕,一點點將藥水喝儘。
“夫人,水。”明台體貼地端來溫水,平夫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搖頭拒絕。
明台又端起慕斯,“那夫人再嘗嘗這糕點……”
慕斯拿近了,平夫人正欲張口,突感腹中翻騰,一下子吐了出來,慕斯和茶水打翻一地。
慕蓁熹也被嚇了一跳,上前幫忙,“夫人感覺怎樣?”
平夫人話也說不出來,一陣乾嘔,就快要喘不上氣息來,明台慌亂地輕拍她的後背,質問慕蓁熹,“你在糕點裡放了什麼?”
一臉關切的慕蓁熹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進門就被搜身,慕斯也是現做的,平夫人稍有不適,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怪罪到她的頭上,這情形和當日馮香椋獻火鍋何其相似!
心中惱怒,但是身為奴婢,慕蓁熹已經吃了太多虧,性子也磨了出來。
她撲通跪地,“明台姑娘明鑒,奴絕無二心,不忍、不敢、更無機會加害夫人!”
回應的是平夫人快要厥過去的嘔吐聲,空氣裡的酸水味道蓋過慕斯清香。
心中產生一個定斷,不想像馮香椋那樣遭受無妄之災,慕蓁熹鬥膽開口,“明台姑娘,奴瞧著,夫人許是有喜了?”
明台的聲音猛然狠厲起來,“胡說什麼,夫人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
她忽然頓住,陷入迷茫之中,似是想通了什麼,又是歎氣,又是不可置信,越看平夫人的反應,越像是有喜了。
“不可能……不可以……”明台的手都顫抖起來,眼睛裡積蓄的淚光硬生生逼壓下去。
平夫人趴在榻上時不時乾嘔,她小聲呻吟著,慕蓁熹聽不真切,似乎反反複複呼喚著一個“黃”字。
她還在嘗試聽清,卻見明台拿著案麵上的短刀過來,眼神狠厲。
“非我謀害夫人,明台,你不會不知!”慕蓁熹步步後退,輕紗外麵還有一屋子的丫鬟呢,她可不會再天真地以為自己大喊著衝出去,就會得救。
眼見明台不聽勸,將她逼到角落,她的眼中出現厲色,“你是特意尋理由要殺我滅口?”
刀影劃過,慕蓁熹下意識用雙手去擋,刀子穿破皮肉,鮮血滴落。
明台冷嗤,“你確實不笨。”
她扔下沾了鮮血的短刀,衝著外麵高聲吩咐,“喜兒姑娘不慎弄傷自己,速去請大夫!”
殿外有腳步聲遠去,慕蓁熹捂著被劃傷的手臂,冷汗出了一身,若早說是要找由頭請大夫,她又不是不會配合。
到底憤憤不平,慕蓁熹忍不住開口,“明台姑娘大可相信我,為了夫人,我自會甘願挨這一刀。”
大夫很快來了,探上平夫人脈搏,點頭,“夫人已經有喜兩個月了,明台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明台看向角落裡的慕蓁熹,她的袖子已經被鮮血染紅,傷口處被她用裁斷的衣擺包紮好,渾身充滿了生機。
她緩緩開口,“喜兒姑娘剛剛不是說,願意為了夫人挨上一刀,倘若要獻上喜兒姑娘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