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視線觸及慕蓁熹半懸的鞋尖,心弦再次勾起,竟是心虛地低著頭,“嗯,是我不好。”
“不許你欺負紫蘇,聽到沒?”
他看都不看紫蘇一眼的,哪還會花心思,慕蓁熹的心偏哪裡去了?
這還不是讓他窩火的,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大哥、四哥都開口要討了喜兒去,就連一個侍女也和他爭搶,而她仿佛完全不知他的心思,或者在她心中他的位置還不夠重。
他的心裡已經裝下滿滿一個她了,可她怎麼能把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人都放在心上呢?
情怯不敢問,脫口而出的真話不過是曇花一現,被過多複雜的心思層層掩藏起來。
吳正珩有心開口,卻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半開著的窗戶邊卻落下一隻信鳥,啾啾叫了兩聲。
傍晚青灰色的房間內,少年走到窗戶邊,那隻鳥兒跳上手掌,少年從鳥兒口中取出了一團拇指大小的紙片。
躺在懶人沙發中的慕蓁熹,輕輕“啊……”了一聲,怪不得那時林長白不讓她跟著一起處理鳥兒,原來鳥兒的嘴巴裡還藏有紙條。
少年轉過身,溫聲詢問,“可要玩?”
他抬起手,不一會兒鳥兒又從天邊飛回手中,安安靜靜地呆著,一點也不怕生。
鳥兒被送到麵前,慕蓁熹伸出手輕輕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吳正珩不自覺地帶上笑容,“這是信鳥,它在外麵徘徊,等著我給它的主人回信。”
吳正珩把信鳥送到慕蓁熹的手中,信鳥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歪頭瞧她,還輕啄她的掌心,慕蓁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這次可不能再吃了它……”
“你若喜歡也可以……”
慕蓁熹搖搖頭,“不了,之前在荒院實在饑餓,才會出此下策。信鳥本就辛苦,我們還卸磨殺驢,吳正珩,你能不能不要助紂為虐呀!”
確實,因為慕蓁熹嚷嚷著想吃肉,他就殺死了信鳥,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失去理智偏向慕蓁熹了啊。
懊惱中帶著一絲甜蜜,也不用再躲著慕蓁熹,他低頭明目張膽地看起紙片,耳邊慕蓁熹問,“可要回信?”
“不用。”
“那我把它放飛了。”
鳥兒揮揮翅膀,重回天空,慕蓁熹抬腳走向她心中的天空。
探頭看過來,小小的紙片上隻有寥寥幾筆不規則圖案,完全看不懂,慕蓁熹撞了下吳正珩的肩膀,“這麼一個圈圈點點,能講什麼?”
吳正珩沉默著。
慕蓁熹甩甩肩膀,窩回懶人沙發之中,心想可能不適合她知道吧,隻是吳正珩的沉默讓她有些擔憂,怕又有棘手的事情。
還是做不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開口詢問,“是什麼人傳的信?”
紙片已經很小了,吳正珩仍舊把它撕成一丁點一丁點的碎屑,扔進慕蓁熹自製的香爐之中,焚燒成灰。
他抬腳來到慕蓁熹身邊,蹲下身體,直勾勾地盯著慕蓁熹。
心想麵前這人也不是國色天香,不過就是水眸明亮討喜了一些,粉唇格外會吸引人目光罷了,說出的話時而讓他暖暖的,更多的時候卻讓他覺得蠢笨天真。
慕蓁熹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微微坐後一些,“做什麼,你很不對勁你知道嗎?”
吳正珩慢悠悠地吐字,“我隻想知道,哪兒來那麼多人惦記著你一個小小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