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南和嘉寧對視一眼,“好!”
少傾,看著眼前排排坐著的三人,謝仲宣,“……”
就突然沒什麼吹笛子的想法了。
但到底還是完整地吹完了一曲,嘉寧一臉崇拜的看向謝仲宣,並羞澀表示,“我會彈箜篌,不若叫下人搬過來,我與二表兄合奏一曲?”
謝仲宣將玉笛收起,微笑婉拒,“外頭天黑路滑,箜篌又沉重不方便挪動,還是下回吧。”
謝叔南則往雲黛身邊湊,目光灼灼道,“雲妹妹,等考完科舉,我搞把二胡拉給你聽。”
雲黛訕訕地笑,“……也好。”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而過,當外頭響起一陣陣悠遠而有節奏的鼓聲,便預示著舊歲已辭,新年已至。
下人們往庭外燃起的篝火裡丟進竹子,劈裡啪啦的爆竹聲響起,屋內眾人齊齊起身,互相道著新年安康。
雲黛熬到這麼晚已然有些困倦了,便沒留下玩爆竹,先行與端王妃告辭,回映雪小築歇息。
彼時風雪雖稍小了些,卻依舊寒冷刺骨,兩個小丫鬟在前頭打著燈籠,琥珀走在雲黛身邊替她撐傘。
才走出院子沒多久,琥珀輕輕嘟囔一聲,“這大半夜誰從外頭來?”
雲黛上下眼皮正打著架,聽到這話,也略略抬眼看了下。
隻見前頭的黑暗中亮起燈籠,看樣子是從前門那邊過來,那燈籠飄得快,可見那人腳程也快。
等再走近些,琥珀驚呼,“世子爺?”
雲黛一愣,心說怎麼可能是他,他這會兒該在驪山守歲的,且城門早就關了,他難道會遁地飛天術不成。然而還不等她反駁琥珀,隻懶懶看那麼一眼,表情就僵在臉上,她用力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見了鬼。
那高大身影從風雪裡走來,緋色官袍外是玄色大氅,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把紫竹骨傘,清俊的眉眼間凝著冰雪般,端正又冷冽。
雲黛愣在原地,困倦的大腦混沌又清醒。
直至那人走近,身旁的丫鬟們連忙請安,問著世子爺萬福,她才回過神來,木訥訥地喚了聲,“大哥哥。”
傘上積著的雪稍稍墜落,謝伯縉垂下眼,看著昏暗光線下的小姑娘。
她今日穿著條海棠紫色的折枝花紋襖裙,外罩著條白色毛絨大氅,寬大又暖和的兔毛帽子嚴嚴實實地將她裹住,隻露出一張雪白的巴掌小臉,小巧的鼻尖凍得泛紅,像不小心沾上了胭脂。
謝伯縉輕嗯了一聲,問她,“這是守完歲,要回去歇息了?”
雲黛見著他就控製不住想到那晚的事,一想到就心虛、愧疚、沒臉見人。她避開他的視線,腦袋垂得低低的,細聲細氣應了聲,“是,是要回去了。”
謝伯縉看她恨不得整個縮進大氅的模樣,捏著傘柄的指節不禁收緊,“你不好奇我為何在這?”
雲黛微怔,好奇自然是好奇的,沉默片刻,她小聲問,“大哥哥不是在驪山行宮麼,怎麼半夜歸來?”
“三皇子明早便到長安,我奉陛下手諭前來接應。”
“噢噢,這樣……”雲黛點頭,“大哥哥辛苦了。”
旋即又陷入沉默,隻聞淒淒風雪聲。
雲黛隻覺那灼灼的目光凝視著她,叫她無地自容,攏在袖下的手指捏緊,她朝他福了福身子,“大哥哥,若無彆的事,那我…我先回房歇息了。”
她腳步匆匆就要離開,許是越急越容易出錯,腳下踩到積雪,身子驀得一晃。
“姑娘小心。”左手被琥珀扶住。
雲黛訕訕地扭頭看向右邊,右手正被另一隻有力的手穩穩托住,她一抬眼,就對上男人幽深如潭的眼眸。
他定定望著她,“走路當心。”
嗓音低沉而溫柔,猶如那夜在溫泉裡,他摟著她的喁喁低語。
雲黛聲線緊繃,帶著不自覺的顫,“是…是,多謝大哥哥。”
隔著厚厚的襖,她似乎都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熾熱溫度,她手臂微微掙了一下。
謝伯縉眉心微動,鬆開她的手臂,又道,“妹妹似乎忘了件事。”
雲黛此刻的腦子是一團漿糊,黑眸迷茫,“嗯?”
謝伯縉薄唇抿成一條線,倏然朝她伸出手。
雲黛一見,下意識往後躲去。
他的手在乾冷空氣中僵了一瞬,還是落在她的頭上,細長的手指將她額上的雪花撣落,“忘了與我說新年安康。”
雲黛臉頰發燙,為這失禮而窘迫,忙朝他道,“大哥哥新年安康,壽祿延長。”
“新年安康。”謝伯縉頷首,又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去歇吧。”
雲黛忙不迭帶著琥珀她們走開。
謝伯縉回首看了眼她落荒而逃般的背影,長長的眼睫落下,遮住眸底那洶湧流動的暗色。
是想躲麼?
作者有話要說: 繞口令:鸞老頭腦好,好頭腦鸞老(女鵝念不來,我也念不來,你們也可以試試看p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