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都喝成這樣了?”
雲黛驚愕,再看謝伯縉微晃的高大身軀,真如玉山將傾般,她下意識想伸手去扶,可手才抬起來,想到現在是大庭廣眾之下又縮了回去,隻柔聲問道,“大哥哥,你醉了麼?”
“嗯,應是有些醉了。”
謝伯縉伸手按了按眉心,黑涔涔的眼眸透著幾分迷離,低低問道,“妹妹還要跳舞?”
這話問的雲黛雙頰緋紅,難道她剛才跳舞的樣子他都瞧見了?那她踩錯拍子,險些絆倒的樣子,他也都看到了?
這也太丟人了。雲黛捂著臉,避開男人深邃的目光,“不、不跳了吧。”
賽乃慕打量的目光一直在倆人之間流連,現下突然聽到雲黛說不跳了,連忙問道,“達曼姐姐,你剛才不是還想跳的麼,怎麼又不跳了?”
雲黛,“……”
謝伯縉見她羞窘的模樣,薄唇輕扯,淡淡笑了,“妹妹想跳就跳,何況你跳的很好。”
說到這,他忽的想起什麼,偏著頭問,“不知我可否與你們一起跳?”
雲黛錯愕,不可置信看向謝伯縉,“大哥哥也要跳舞?”
賽乃慕也很是驚訝,沒想到這個冷漠的大淵將軍竟會主動提出與他們一起跳篝火舞,她年紀尚小,並不太懂戰場上的事,在她看來,大淵與烏孫如今交好,父王也把他們當客人對待,帶著客人們一起跳舞壓根不算什麼,於是滿口應下,“好呀!那你挽著達曼姐姐的手,讓她教你,她學的可快了!”
謝伯縉微笑頷首,朝雲黛伸出手,“有勞妹妹。”
雲黛沒立刻去牽,而是上前一步,擔憂地問他,“大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算太醉。”
謝伯縉的視線在她編成發辮的深栗色頭發上停了一停,忽而俯身,在她耳畔低語,“妹妹太招人了,我若不看緊些,又不知有多少野男人上前與你示好。”
那糅雜著淡雅的沉水香味和清冽酒水的氣味湧入雲黛的鼻尖,慵懶的語氣是砂紙的質地,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吐息愈發溫熱,她的耳尖仿佛被灼燙到,忙不迭往後退了一步。
謝伯縉眉梢輕抬,“妹妹肯教我麼?”
他這話問的,仿佛她不教他,就是想去找其他男人似的。雲黛滿麵霞紅,心口跳得很快,無可奈何道,“教,我教你……”
“好。”謝伯縉一臉配合。
一開始雲黛試著去挽謝伯縉的手臂,可他的個子太高,挽起來跳舞,她半邊身子都被他提起來。謝伯縉也意識到這點,索性改為牽住她的手腕。
簡單教了走位,他們一起混進跳舞的人群中。
連跳了兩圈,雲黛還有種如墜雲端的恍惚感,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大哥哥在草原上手拉手的跳舞,這簡直太不可思議,像是做夢一般。
可這若是夢,未免也太真實。
她一扭頭就能看到平素端方自持的男人牢牢牽著她,隨著鼓點舞著,那雙時刻追隨她的黑色眼眸是那樣溫柔深情,仿若上好的陳釀美酒,叫她不可自拔的陷進去,醉酒般飄飄然,又有種前所未有的自由與快活。
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照著一張張青春年少的麵龐,他們舞著,跳著,歡呼著,大笑著,肆意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高台之上,古讚麗太後捧著一碗羊奶酒,深深感慨道,“蘇恰克,你看呐,她笑起來多像你阿姐,那樣的快活自在,我的小蘇赫娜好像又活過來了。“
烏孫昆莫望著篝火旁的景象,有些出神。
是啊,是那樣的像,少年時他也曾這般和阿姐一起跳舞唱歌。
半晌,他堪堪回過神來,望著自家外甥女身旁的高大男人,棕褐色眉頭皺起,“這個大淵人為了搶走我們的達曼,真是不擇手段!烏洛蘭他們也是丟人,一大幫人都喝不過他一個。”
古讚麗太後彎眸,“不可否認,他是位很出色的兒郎,瞧他看向達曼的神情,縱是再鐵石心腸的女人都抵擋不住。”
昆莫不以為然,“我烏孫的兒郎也不差。”
見他嘴硬,古讚麗太後便問那三位王妃,“你們說呢?”
三位王妃皆抿唇輕笑,並未回答,但她們方才也盯著那對年輕男女看了許久。
男俊女美,一個偉岸高大,一個嬌小玲瓏,彼此對視間的情意綿綿,便是作為旁觀者,她們瞧著心裡也跟吃了蜜糖般歡喜,實在是賞心悅目。
這一場狂歡盛宴持續到半夜才結束。
雲黛累的不行,與謝伯縉分彆後,一回氈房就沾著枕頭睡了過去。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昏昏轉醒。
古麗見她醒了,忙端來熱水帕子伺候她洗漱,才換好衣袍,就見紗君腳步匆匆跑了進來,也不避諱古麗,直接與雲黛稟告道,“姑娘,奴婢方才瞧見世子爺和相大祿一道進王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來了,我沒鴿!(理直氣壯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