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總算離了她的唇瓣,雲黛忙偏過臉,擱淺魚兒般喘著氣,一張臉又紅又燙,心頭忍不住埋怨,怎麼這樣凶,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斷氣了。
“大哥哥,時辰也不早了。”
她推搡著男人堅硬結實的胸膛,手臂軟綿綿的,語調透著淡淡慵懶意,“趕緊回去歇息,明早還得趕路呢。”
謝伯縉也聽到外頭紗君和薩裡拉的聲音,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才直起身子,“妹妹也早些休息。”
才唇齒廝磨過,雲黛也不好意思再看他,低低嗯了聲。
直到那腳步聲遠去,她才放鬆下來,細白的手指輕輕撫上唇瓣,會不會又紅了?
這要是叫紗君瞧見了多不好,羞死人了。
思及此處,她忙走到榻邊,扯過被子遮住臉裝睡。
***
翌日一早,兩隊人馬就在歲日城分道揚鑣,雲黛隨著謝伯縉回庭州。
好在天公作美,風雪小了些,快馬加鞭趕了兩日路,總算在第三日的中午趕到了庭州。
此時大淵的新年剛過不久,家家戶戶門前的桃符和門神還簇新的,殘留著幾分新年的喜氣。
才到城門口,就見許靈甫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謝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再看到謝伯縉身旁裹著氅衣,戴著帷帽,遮得嚴嚴實實的女子,他愣了一瞬,目光觸及紗君小丫頭的臉,登時蹦了起來,指著雲黛道,“是沈家小妹?謝大哥,你…你怎麼……”
他急得語無倫次,索性也不再說這個,而是把當前最重要的事說了,“朝廷派太監來傳旨了!”
謝伯縉眸子一閃,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許靈甫的手,剛想將人拽到了幾步開外,就聽雲黛出聲問道,“傳旨?傳什麼旨?”
許靈甫道,“出兵增援烏孫的旨意啊。”
帷帽薄紗下,雲黛皺起了眉。
謝伯縉下頜微繃,對許靈甫道,“過來說。”
許靈甫啊了聲,心說增援烏孫這事也沒必要瞞著沈家妹妹吧?但看謝伯縉一臉肅然的模樣,還是噤了聲。
見他們要避開自己,雲黛抿了下唇,出聲叫住謝伯縉,“大哥哥。”
謝伯縉腳步稍停,轉身看去,雲黛掀開輕紗一角,一雙澄清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
她已經猜到了。
“大哥哥,若是關於增援烏孫的旨意,何必避著我?”
“……”
見謝伯縉不說話,雲黛轉而看向許靈甫,輕聲問道,“許五哥,那宣旨的太監如今在何處呢?”
許靈甫看了看雲黛,又看了看謝伯縉,見謝伯縉並無阻攔之色,這才答道,“人是昨日來的,既尋不到隋大都護,又尋不到謝大哥,好在我和這個太監在長安有些交情,便將人帶去春香樓喝酒,找了兩三個花娘,好歹是將他給喝過去了,這會兒人還醉著呢。”
說到這,他趕緊看向謝伯縉,壓低聲音道,“謝大哥,隋都護去哪兒了?我聽人說,你先前請他去你府上赴宴,之後人就沒了消息。我去問你府上,譚信也隻說隋都護吃完宴席,就外出訪友了。這都好幾日不見人影,隋家人都急壞了……你、你是不是把他給……”
他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雲黛看得心驚膽跳,手指緊捏著衣袖,嘴唇發白——
宣旨太監昨日才到達庭州,可大哥哥三日前就帶兵出了城,這樣算起來,妥妥的私自領兵!現下大都護又沒了消息,難道大哥哥他為了領兵,殺人滅口了?
這可是錯上加錯的大罪!
雲黛趕緊上前,急急問著謝伯縉,“大哥哥,隋都護呢?”
見著麵前一大一小兩張焦急的麵孔,謝伯縉指節微收,“人活著,敲暈了藏在我宅子裡。”
許靈甫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雲黛,“……”
這哪裡好了?
敲暈朝廷戍邊大員的罪責雖然比謀害官員要輕一些,但僅私自領兵一條,就足以叫謝家死上滿門了!
一想到這裡,她大腦一陣暈眩。
若不是謝伯縉及時扶住她,她怕是要癱倒在地。
“大哥哥,你怎麼這樣衝動!這可是大罪啊!”她臉頰蒼白如紙,唇瓣輕顫著,“你怎麼能為了我一人,就害了晉國公府滿門?早知如此,我一剪子自戕,也好過連累國公府!”
胸口千般情緒劇烈翻滾著,若說前兩日見著謝伯縉時有多歡喜,現下她就有多後悔!自己罪孽深重,便是死後下了地府,也再無顏去見國公爺他們。
謝伯縉穩穩托住她的手臂,麵龐冷峻,黑眸是異樣的冷靜,“若朝廷真的追究起來,我一力承擔。”
雲黛目光驚惶,緊緊盯著他,“你要怎麼一力承擔?這是國法,是要累及滿門的罪過。”
謝伯縉垂下眼,不知想什麼,薄唇抿成一條線,少傾,他沉聲道,“總有辦法的。”
一旁的許靈甫看著都著急,跺著腳道,“謝大哥,沈家妹妹,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啊。還是先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這會子那王太監也快酒醒了,總不能再把他灌醉,還是得先去接旨。還有那隋都護,若能叫他保守出城的秘密,長安那邊或許能瞞住的。謝大哥,你說呢?”
謝伯縉略一頷首,抬手拍著許靈甫的肩膀,“這次多虧你了。”
許靈甫擺擺手,“嗐,小事小事,謝大哥跟我客氣什麼。”
謝伯縉與他道過謝,稍稍側眸,看向魂不附體的雲黛,“先回府上吧。”
雲黛心頭五味雜陳,避開他的目光,不發一言的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我最想寫的劇情了,蒼蠅搓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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