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奴仆們送來熱水。
隔著一扇並蒂蓮開的紫檀木屏風,外間傳來的嘩嘩的水聲。
卸下釵環的許意晴裹在被子裡,臉紅得滴血般,明明是寒冬臘月,外頭大雪紛飛,可她卻覺著熱,渾身冒汗的那種悶熱。
或許那杯合巹酒摻了什麼藥材,亦或是外頭的聲響以及她腦袋裡自動描補的畫麵太過香豔,他素日穿上衣袍身形提拔修長,若是脫了衣袍……
不能想了!
許意晴伸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再想下去,她怕她會熱血上頭暈過去。
深吸一口氣,她背過身,閉上眼,在心裡默念起道家的清心咒。
彆說,清心咒還是有點作用的,她的心漸漸靜下來,於此同時,困意也湧了上來。
就在她處於將睡未睡,半夢半醒之間,身邊的床榻往下沉了些,隨後錦被被掀開,有人在身旁躺下。
被窩都被她捂暖和了,涼絲絲的寒意鑽進來,叫她打了個激靈,伸手就要去搶被子。然而,手摸到那繡花絲緞被角的同時,也摸到了一片堅硬又溫軟的胸膛。
還沒等她腦子轉過彎,一隻溫熱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隨後,耳畔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搶被子。”
許意晴的睡意頓時沒了,卻也不敢睜眼,不敢出聲,指尖相碰的觸感,叫她心跳聒噪,呼吸艱難地屏住。
他…他牽她的手了!
雖說定親之後,他與她親近了些,偶爾也有些親密的舉止,可像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牽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她心緒混亂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或許得道升仙那一刻的快樂,也不過如此吧?
就在許意晴慌張無措,猶豫著是否還要繼續裝睡時,身旁之人給她將蓋好被子,又鬆開了她的手,之後便再無其他動作。
就好似方才抓住她的手,隻是單純防止她亂動,好將被子蓋好似的。
說不是失落是假的。
然而聽著耳畔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許意晴心底的失落又很快被一掃而光。
人貴在知足!她能嫁給他,能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已算是美夢成真了!
思及此處,她動作緩慢的側過身,麵向他的方向,借著龍鳳喜燭透過大紅喜帳的昏昏光線,靜靜看著男人安靜的睡顏。
她離他是這樣近,近的可以看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的側顏……
許意晴一隻手偷偷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吵到他,另一隻手悄悄朝他伸出。
想碰,又不敢碰。
最後隻離著他臉龐一根手指的距離,在空氣中,一點一點描畫著他的麵部輪廓。
畫完一遍,她忍不住彎眸,偷偷笑起來。
真好呀,心上人就這樣躺在她身旁,她還可以描畫他的模樣,鼻尖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許意晴心想:“這世上再沒像她這樣幸運的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小心翼翼攥著男人袖子的一角,滿心歡喜地睡了過去。
而在她睡著不久後,身旁的男人緩緩睜開眼。
錦衾之下,他握住那隻攥他袖角的手,輕輕挪放在了他的心口。
他的心,也跳的很快。
*
翌日一早,白雪紛飛,紅梅傲枝。
得知次子昨夜隻叫了一回水,喬氏忍不住與晉國公嘀咕,“去年阿縉洞房花燭夜,可是叫了三回水!怎麼二郎才叫一回水?”
晉國公汗顏,“夫人,去年阿縉叫三回,你可罵了他一早上莽夫。現下二郎倒是憐香惜玉,你怎麼還不滿……”
喬氏也有些難為情,拿巾帕掩唇,“我這不是想著,怎麼說也是親兄弟,應該差不了多少的。”
晉國公,“……”
默了半晌,他道,“要不等他們請完安,我也單獨留下二郎,跟他說說?”
喬氏聞言搖頭道,“這倒不急,這幾日再觀察觀察,沒準熟悉了就好了。”
晉國公深以為然,握住喬氏的手,“夫人說得對。”
作者有話要說:大哥:我好難。
二哥:我也好難……
三郎:哈?你們在說什麼?
大哥二哥:沒有媳婦的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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