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現在除了文管家不太好之外,坐在刁角裡麵的方正直也不太好,或者說,是非常的不好。
方正直可不會認為,以池孤煙的智慧,會在這種重要的場合突然挑出一件這麼不太重要的事情來講。
那麼……
就隻有一種可能。
池孤煙是故意的!
目的在哪裡?先是隨意的把自己點出來,然後,再找機會打擊?又或者是直接下令把自己給抓起來?
這可是神候府?
我往哪裡跑啊……
方正直想到剛才進來時的九曲十八彎,心裡就升起一股無力感,彆說神候府守衛森嚴,就算是讓自己跑,估計沒有一個時辰也跑不出去。
整個宴席現場的氣氛在這一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下意識的轉向了刁角中的方正直。
他們自然是看到了方正直。
隻是,他們不明白,一個府試的雙榜榜首而已,有什麼值得池孤煙去在意的呢?
文管家現在額頭上已經見汗,心裡飛速的思考著。
到底哪裡不對呢?
招待不周?並沒有啊,自己可是親自接待的,而且,也特意叮囑了下麵的人,避免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嘲笑的事情發生。
那麼……
位置?!
文管家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最大的問題,可這個問題與他無關,因為,候府宴席的位置是池候親自下的口令,按照身份來排位。
方正直雖然是府試的雙榜榜首,可是身份出身卻是平民,鄉村平民。
不過,話雖然如此,可是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令池孤煙不滿意的地方,那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而不是池候。
“小姐恕罪,是我的安排出了問題。我願意認罰!”文管家知道,在這種時候,爭辯永遠沒有直接認罪來得輕。
“文管家所認何罪?”池孤煙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平靜。
“這……是……是座位的安排上……”文管家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池候。額頭上汗如雨下。
池候看到文管家投過的目光,心裡大概明白了,不過,這座位的安排是他下的口令,這種時候要是自己應下來。估計以池孤煙的性格……
想到這裡,池候便也對著文管家露出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慢慢的將頭扭到一邊。
文管家一看池候的樣子,心裡一下就跌到了低穀。
他知道……
輪到他背鍋的時候到了。
“古書有雲:唯才是舉,以德用才,我神候府統軍鎮守北漠,抵禦北邦蠻騎,靠的就是不看出生門庭,文管家今日這錯。犯的可不低!”池孤煙繼續說道。
“小的知罪,還請小姐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允我辭去管家一職,認罰三年俸銀!”文管家知道要背鍋,自然就主動把罪辭都想好了。
“嗯,知道錯了就好,你再去安排一下吧!”池候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
有人背鍋,這自然是一件令人身心舒服的事情,池候當然知道池孤煙不過是借題發揮,到此便也可以進入正題了。
“是!”文管家一聽。如蒙大赦,立即便準備應下。
“等一下!”池孤煙這個時候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我親自去請!”
一句話出口,整個宴會上的大小官員們,還有青年才俊們就完全呆住了。
神候府設宴。遍邀北漠五府官員和天下青年才俊,池孤煙在宴席開始之前,借方正直之事,陳述神候府唯才是舉,以德用才的決心。
此舉自有收攬人心之用。
或許,從一開始神候府便已經布下這樣一個局也說不定。所以,這件事情並不算什麼令人感覺特彆震驚的事情。
但是,池孤煙親自去請,這其中的意義就又完全不同了。
池孤煙是誰?那可是真正的大夏王朝第一才女,舉世皆驚的雙龍榜首,未來的大夏王朝第一元帥,這樣的身份,親自去請一個才過了府試的才子?
怎麼看,都不止是借題發揮這般簡單。
池候的臉上此刻也同樣閃過一絲驚訝。
對於池孤煙,他是萬分疼愛和喜歡的,或者說沒有池孤煙,他甚至都不可能有著今日這般穩固的地位都一點不為過。
剛才聽池孤煙舉先賢用人之心,他也深知池孤煙的用意,可是現在……
他有點不懂了。
在他的記憶裡,能讓池孤煙親自去請的人,整個大夏王朝可並不多,端王如何?禦命親王,可是端王都到了神候府十多天了,池孤煙卻連麵都沒有和他見過。
如果真的要說出一個能讓池孤煙親自去見的人,或許就隻有南宮浩了。
可南宮浩是誰?
那是大夏王朝真正的第一才子,天照境巔峰,從出道之時便一直占據著潛龍榜第一名,後來占據升龍榜排名第一。
如果沒有池孤煙,或許,他才是大夏王朝最璀璨的那一顆星。
與南宮浩這等光芒萬丈的天才相比,方正直有何德何能?不過就是一個府試的雙榜榜首而已,實力上也就是聚星境,充其量就是聚星境巔峰。
潛龍榜上或者能占上個前十,可升龍榜上,天照境一片一片的,誰會真的去在乎一個連天照境都沒有達到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