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
“媽了個巴子,濺了老子一身,還不給老子擦乾淨!”領頭的軍士望著一身的油漬酒水顯然極為不爽,
然而,秦雪蓮此刻卻根本沒有聽到領頭軍士的話,在她的眼中,兒子才是她的一切,現在看到方正直回來,她的世界又豈能容得下彆的聲音。
沒有理會領頭軍士的喝斥,秦雪蓮飛一樣的朝著方正直的方向跑了過來。
與秦雪蓮一起向著方正直跑過來的還有方厚德。
方厚德是坐在外圍的,身上穿著一件土黑色的布衣,麵容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在看到方正直後,他的臉色卻顯得有些紅潤起來。
“正兒怎麼現在……”方厚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突然有些不太對勁,一回頭卻發現坐在中間的軍士們已經全部站了起來。
“嘩啦啦!”
一陣盔甲的響動聲過後,數十名軍士便離開了座位,一個個臉上帶著怒意,而在他們的麵前,還有著一臉詫異的秦雪蓮。
“聽不到我們頭兒說的話嗎?先擦乾淨再過去!”一名軍士望著秦雪蓮,手則直接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軍爺息怒,雪蓮妹子這也是太激動了,兒子回來了,總是難免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正坐在中間桌子上陪酒的張陽平一看到這一幕,立即便走了出來,向著十幾名軍士賠罪,又對著領頭的軍士躬了幾個身。
“哼!誰家還沒個出門做事的兒子啊,要不是我們頭兒看在李縣台的麵子上,你們北山村這一個月能自由進出縣城采辦?這還不都是我們頭兒給的臉,你去看看彆的村子,有你們這麼好?我們已經夠給你們臉了,但你們可彆給臉不要臉!”軍士望著張陽平,臉上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
“是是是,我親自給王將軍擦乾淨!”張陽平一邊說也一邊向著領頭的軍士走去,隻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身上又哪裡可能帶些方巾手帕,一邊走的時候,他也四處找尋著乾淨的擦布之類的東西。
“滾一邊兒去,我們頭兒說了,讓那娘們兒親自擦!”軍士顯然不太領情。
“哈哈哈……”一群的軍士們聽到這裡,都是一個個看向秦雪蓮,臉上現出一絲男人都懂的笑容。
而秦雪蓮則是愣愣的站立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為一名在山村中生活長大的人,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麵,更主要的是,還是當著自己兒子的麵。
傾刻間,秦雪蓮的臉上漲得通紅……
方厚德看到這一幕,雙掌瞬間便捏緊了,作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維護不了,那還如何是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忠厚之人,可不代表能忍受軍士們的羞辱。
山中的村民樸素,但男兒血性卻不失。
可是,他卻無法因為自己的一怒而影響到全村的安全,畢竟,麵前這些都是大夏王朝的軍士,與這些人動武,那便是對大夏王朝軍門的挑釁。
雖怒火中燒,卻無法揮動拳頭。
一個箭步,方厚德竟硬是衝開了攔住秦雪蓮的十幾名軍士,然後單手將秦雪蓮抱在了懷裡,臉上帶著男兒的不屈。
軍士一個措不及防,被方厚德推了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讓他的麵子明顯有些掛不住了,目光看了看護在秦雪蓮麵前的方厚德,又看了看正坐在桌子旁邊的領頭軍士。
領頭的軍士看到這一幕,臉上多少也有些驚訝。
一個山裡的村民居然敢和大夏王朝的軍士作對?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雖然,李縣台曾經交待過他北山村有些特殊,但是,在他的想法之中,再特殊,難道還能與大夏王朝的軍令相抗衡嗎?
自己等人奉了軍令在此駐守,如果連一幫山野村民都鎮不住?那顏麵何存,軍威何在?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中也閃爍出一絲冷意。
隻要不鬨出人命,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注意分寸!”領頭的軍士終於開口了。
聽到領頭軍士的話,其它的軍士們一個個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是要殺雞儆猴了,所謂的注意分寸,無非也就是不要把人打死。
“唉呀?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還真不假啊!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打他個半死!”軍士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當然就沒有再有任何的顧忌。
他決定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膽敢與大夏王朝軍隊作對的村民,讓其它的那些村民們知道,現在在北山村裡,誰說的誰才算數。
“你說什麼?”
就在軍士一聲令下的時候,他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這個聲音很近,近得就像在他的耳朵邊上響起來一樣,最主要的是,這個聲音有些冷,比嚴冬中最刺骨的寒風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