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香樓的茶,有些曆史了,稱不上是炎京城最好,但是,卻算得上是地道。”方正直隨口解釋道。
“嗯,你的品味一向很好。”山雨聽完方正直的話,也再次點了點頭,接著,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方正直沒有再說話,隻是將身體往椅子上麵微微的靠了靠,讓身體處於一個半躺著的狀態。
然而……
就在這一瞬間,山雨便動了。
帶著幽冷寒芒的匕首鬼魅一樣的朝著方正直刺了過來,角度刁鑽到了極限,速度更是快得拖出一道殘影。
可就這樣的一把匕首,卻並沒有真正刺到方正直的咽喉。
因為,在那把匕首刺出來的一瞬間,山雨的身體就如同失去了平衡一樣,朝著方正直撲了過來。
而方正直則在山雨撲過來的時間,身體又往後微微的靠了靠。
“撲通!”
山雨整個人撲倒在地,雙膝半跪,腦袋磕在方正直的大腿上,看起來有些狼狽,而她原本坐著的椅子則是被踢歪到了一邊。
“王上!”
“王上!”
兩聲女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門也被直接推開,四名女兵先後湧入,手中黑色的長矛散發著幽冷。
然後,時間就似乎凝固了。
方正直看著山雨,山雨看著四名女兵,而四名女兵則是看著方正直和山雨,四雙眼睛瞪得滾圓。
“屬下該死!”
“屬下該死!”
“……”
四名女兵在愣了片刻後,終於齊齊的跪倒在地。
“出去吧,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再進來。”山雨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揉了揉膝蓋,朝著四名女兵擺了擺手。
“是!”四名女兵立即退出。
而方正直則是將身體又往前移了移,讓手更好可以夠到點心,拿起一塊,丟入口中,嚼了起來。
“我以為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你會變得斯文一點!”山雨此刻也重新將椅子扶了起來,坐回到了上麵。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方正直撇了撇嘴。
事實上,他在看到山雨剛才那幅斯斯文文的樣子時,還真的差點就信了,但結果,事實證明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特彆是一個人的本質。
比如,山雨。
一個野性十足的女人,過了一年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斯斯文文,不動刀子,隻品茶聊天的淑女。
可能嗎?
“還是那麼無恥!”山雨罵了一句,接著,神情間也暗了下來:“為什麼一年前你不回南域解釋?”
“需要嗎?”方正直反問。
“不需要嗎?”山雨同樣反問。
“如果你信我,我不解釋你也會信我,如果你不信我,我解釋得再好聽,你也不會信我,難道,不是嗎?”方正直回道。
山雨沉默,片刻後,也點了點頭:“寒猿部落外的劍,你拿走了,對吧?”
“那本就是我的東西。”方正直並沒有否認。
“到了南域,為何不見?”
“如果見了,皇宮門口的事情,便很難成功。”方正直回道。
“最多一個月之後我就會離開炎京城,時間……夠嗎?”山雨沒有再問,手中的匕首也早已收回。
“單是南域的事情,並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三四天就可以了。”方正直想了想,回答道。
“這麼快?”山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三四天的時間,洗涮南域塵蒙了一年多的冤屈,這句話由任何人的口中說出來,山雨都不會信。
可是,說的人是方正直……
她便信了。
“嗯。”方正直點了點頭。
山雨沒有再多說,也沒有再多問,隻是再次拿起一塊點心塞入口中,又喝了一口熱茶:“很好吃的點心,很好喝的茶!”
“那就多吃一點。”方正直輕輕一笑。
……
清晨。
一抹陽光從窗外灑落,照進南館的一間房間中,而在房間中,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品著點心,喝著早茶,看起來極為安靜。
但是,在南館之外,炎京城之中,卻已經完全沸騰了。
蘇青進京的消息,是在黃昏時分傳到端王和太子的手中,換句話說,那個時候,炎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大多已經回府。
除了留在太子府和端王府中商議的朝臣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蘇青已經進入炎京城這個消息。
可是……
當所有人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就變了,變得讓他們都有些無法接受,無法思考。
“蘇青進京了!”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突然進京?”
“而且,居然還主動寫了供詞,將南域一案中的所有事情全部羅列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數的民眾們議論著,他們是真的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的突然和詭異程度實在是有些誇張。
但是,他們卻又不得不信。
因為,整個炎京城都已經傳遍,所有的大街小巷上都貼著一模一樣的內容,上麵寫的正是蘇青供詞的內容。
言辭激烈,裡麵不單詳細的寫明了所有的過程,還有目的和行動的細節,甚至還羅列出好幾項證據,可以說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從這一點來說,不得不令人感歎一句,蘇青的文彩確實是卓然的。
“是真的嗎?!”
“就算這供詞寫得再細,也不可能是真的吧?”
“不能不信啊,現在刑部衙門外都把蘇青親筆供詞貼了出來,上麵的字跡確實是蘇青所寫,而且,還有蘇青的手印和官印!”
“不會吧?”
當刑部衙門前貼出來的原版書信公示出來之後,文武百官和民眾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瞪圓眼睛,張大嘴巴。
一夜之間,炎京城便像被一股熊熊烈焰點燃了一般。
如果說民眾們昨夜還在回味著皇宮門口那不可思議的結果時,現在這樣的消息就真的是在乾柴上點上了一把火。
一把毀滅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