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美的一幕,同樣,也是震憾的一幕。
衝天的黑色濃煙從火山口中噴吐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大片黑色的雲霧,遮擋住了天上的星光,使得黑月島內幾乎沒有一絲光亮。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光芒也從火山口處射了出來,衝破了火山那堅硬的岩壁,以一種極致的速度,斜衝天際。
“轟隆隆……”無數的碎石從火山上掉落,落入到下麵紅色的岩漿中,濺起一朵朵跳躍的火花。
“大哥!”兩名黑色長袍老人望著衝出來的光芒,都是捏緊了拳頭,神情間顯得無比的緊張和焦慮。
……
五天後,清晨。
柔和的陽光從天際落下,一隻尾巴上有著一根紅羽的鳥兒飛天際落下,停在一棵茂密的大樹枝頭,發出幾聲歡快的鳴叫。
大樹下,翠綠的青草上沾染著露水,淡淡的雲霧在天際飄過,時不時的變幻,一陣輕風吹過樹葉,樹枝輕搖,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裡是蒼嶺山下,北山村外的一方土地,平靜,平凡,就像周圍的景色一樣,優雅而又隨處可見。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平靜的地麵卻突然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使得大樹的樹枝猛的往下一斜。
“吱!”鳥兒受到驚嚇,雙翅急拍,飛向遠處。
平靜看起來似乎是被打破,可事實上,地麵在微微一顫後,便又再次恢複了原樣,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但是,在這恢複的平靜之內,卻還有另外一方世界。
如流水般的琴音在天空中回蕩著,很輕的琴聲,而且,非常的緩慢,就如同一條流動的小溪一樣。
佛有靜心咒。
琴有靜心曲。
很顯然的,這首曲子便是靜心曲。
曲意通悠,如玉般的手指在紫色的古琴上拔動,雪白色的長裙隨著輕風的吹襲,微微的飄動著,烏黑秀麗的長發落在翠綠色的草地上。
仙境之音。
再加上女子那絕美的麵龐,晶瑩如玉的皮膚和烏黑明亮的鳳目,這幅畫麵確實美到了極致。
可是,坐在女子對麵的青年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女子一樣,甚至於他的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一下。
微微的閉著雙目。
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但是,他卻並沒有躺著,而是雙膝盤坐在地上,同時,他的一雙手也平放在膝蓋上,不像是睡覺,倒更像是徘徊於某種狀態。
佛家對這種狀態有過闡述,名曰:禪定。
方正直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是進入了禪定,事實上,他隻是因為累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累。
在得知被雲輕舞用天道聖碑困住後,他掙紮過,努力過。
從來沒有一次,他像這一次這麼認真,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他每日幾乎都隻睡一個時辰,隻要是眼睛睜開的時候,他都在看。
非常非常仔細的看。
從地麵上的一粒塵土,再到草地上的一棵青草和樹木上的一片樹葉,最後,到遠方的山,遠方的水,遠方的天空……
所有的一切,他都沒有放過。
看,觀察,思索。
半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將身體都掏空。
這樣的日子一直堅持了半個月。
直到五天前……
方正直終於受不了啦,不是他不能再堅持,而是時間已經不夠,因為,距離天道閣的選試已經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被困住,沒有發生眼前這樣的意外,五天前,他就應該從北山村出發,然後,先到炎京城與燕修彙合,再轉向天道閣。
可是,現實就是那麼的意外。
他沒有出發,因為,天道聖碑還是沒有解開,所以,他依舊被困在了北山村的村外,而且,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雲輕舞都是毫不動容。
甚至到了後麵,還采取,不理,不聽,不答的三不政策。
方正直憤怒了。
“放我出去,你個死女人,就算你真的想我破解天道聖碑,也不用一直把我困死在這裡吧?人權,你知道什麼叫人權嗎?”
方正直咆哮,甚至以自殺相威脅,因為,他賭定雲輕舞不想自己就這樣死掉,雲輕舞的目的一定是想讓自己破解這所謂的十三塊天道聖碑。
或許,這確實是雙贏。
雲輕舞能知道天道聖碑的秘密,而自己也能成功入聖。
但是,這個方法實在是太過於粗暴了一些,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就強行往身上一坐?這樣真的好嗎?
方正直的咆哮,引動了雲輕舞。
可換回來的一句話卻是:“一個人若是想死,任何人都救不了。”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方正直當然不會真的死,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以自殘的方法逼著雲輕舞放自己出去,實在不是他的作風。
但他心中的燥動,卻是越演越烈,已經真正到了爆發的邊源。
被困在北山村的村外有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他早就由一隻歡快悠閒的鳥兒變成了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突然間的失蹤,周圍的人的擔心,烏玉兒暫且不論,可是,秦雪蓮和方厚德的擔心,方正直卻不得不顧及。
而且,秦雪蓮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好……
再有就是與池孤煙的約定。
本來在兩年前,自己就應該上天道閣的,現在已經推延了兩年,難道,還要再往後麵推遲嗎?
自己有沒有另外一個兩年都是未知之數。
還有,平陽……
遠在淩雲樓中等著自己的平陽。
方正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他沒有辦法安心的在這裡觀察天道聖碑,然後,等著運氣突然爆發,一舉入聖。
這一切的焦慮,壓在方正直的心頭。
所以,他需要發泄,而且,是極儘的發泄。
雲輕舞對方正直的“言論”和“計策”均采用了三不政策,但是,對於方正直的發泄卻並沒有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