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麵目陰沉道:“怎麼,我倒了你黃府就能激流勇退,獨善其身?那姓宋的娘們把我下獄,下一步就是把呂陽境內所有妖害悉數鏟除!所以你們得幫我。”
黃皮子精卻訕訕道:“周爺,在那夥凶人踏滅彩煙穀後,家裡太爺就已經舉家遷徙了。”
天高地遠,何必在呂陽死磕?
這隻黃皮子精拱手道:“周爺,太爺是看在咱們倆家多年情分上才讓我過來知會您的。小的話已帶到,這就告退了。”
黃皮子精說完就搖身一變,變成一隻肥碩的大黃鼠狼掉頭就躥出周琦書房。
望著遠遁的黃皮子精,周琦麵無表情。
如今呂陽鼠害,蛇害,狼害都被鏟除了。
黃害見勢不對直接跑路。
哈!
想到這裡周琦竟然笑了:“好好好,好一個陸景!好一個宋玉蘅!”
他苦心孤詣多年打造的平衡,維持的關係竟然短短幾日內就被搗了個稀巴爛。
周琦麵容頓時扭曲起來!
他想不通!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剛才那黃皮子精說,陸景是跟四個人一起衝進彩煙穀的,所以這小小的呂陽縣還真就讓都禦台的降妖營給盯上了?
可問題是,陸景那王八犢子是什麼時候跟降妖營勾搭上的?
難道陸景一早就是都禦台埋下的棋子?
若真是如此,那都禦台可真是草蛇灰線,伏延千裡!內閣裡那兩位閣老也當真是城府如淵,深沉的可怕。
周琦給自己腦補了好大一出戲份,甚至隱隱覺得自己能跟閣老對線有點牛逼。
但現在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所以他壓著心中邪火思索對策……
眼下他已是樹倒猢猻散,想要靠自己跟姓宋的鬥已是不現實了。
隻能將希望放在上麵了。
於是周琦迅速研墨提筆,寫了兩封密信。
把密信封裝後,周琦就從家裡鳥籠中取出兩隻喜鵲綁上密信,然後通過密道放到外麵。
那兩隻喜鵲是呂陽雀害送來的禽鳥。
雖然不是妖類,但極為聰穎。
雀害詭秘低調,雖然在呂陽境內但周琦接觸的不多,偶爾接觸兩次下來也隻得到了兩隻喜鵲作為禮物。
周琦得到這喜鵲後,就把喜鵲作為跟自己保護傘聯絡的手段,精準高效。
而今,這喜鵲卻成了他保命的關鍵。
從密道放飛喜鵲後,周琦來到後院廂房,在院子裡的屋簷下坐下,心境也漸漸平穩下來。
周琦對著身側說道:“老夥計,我也要跑路了。”
“嘿!誰他媽能想到呂陽不可一世的周總旗竟然也有要跑路的一天,哈哈哈哈哈!”
“想我周琦十歲家破人亡,流落街頭跟狗搶食……之後十四歲殺人,十六歲入職鎮安司成為幫役,十八歲成為旗兵,二十四歲一舉成為總旗!之後十五年一步步把這呂陽變成了我的天下!”
“自我殺人這二十五年裡,我遇到過很多厲害的對手。”
“但他們都死了。”
“我以為我能一直這麼贏下去……可現在看來,我的運道似乎到頭了。”
說到這裡,周琦眼神充滿陰狠與不甘:“但我不服!我不服這天!我不服這命!”
周琦望向身側,語氣沉沉:“老夥計,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汪!”
在周琦身側靜靜聽他訴說的,是一條老態儘顯的大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