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但我很不好啊!』
拉提斯在心裡欲哭無淚地大喊道。隨著阿忒莉芙絲的身體不再緊張,她的姿勢逐漸下沉,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在阿忒莉芙絲的厚重長袍下,她柔軟的身體此刻在拉提斯的感知中卻是令人恐懼地清晰,他拚命壓槍,在腦海裡瘋狂循環著大悲咒,沉聲說道:
“嗯,怎麼了?”
“是這樣的。”
可能是由於鴨子坐的姿勢不太雅觀,阿忒莉芙絲情不自禁地想要收緊雙腿。
但由於空間狹小,她嘗試了一陣還是放棄了,隻好無奈地繼續說道:
“大哥,我本來是打算夜裡去尋找魔物,爭取多刻寫幾個術式,為明天對魔法遺跡的探索計劃提高一些成功率。聽說戈英對森林非常熟悉,我就在想要不要去邀請她為我做個向導,同時也詢問一下她是否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和她說我們今天聽到的這些事,這些對她來說……”
阿忒莉芙絲低低的聲音回蕩在拉提斯的腦海,他來不及細聽,隻能目光渙散地回答:
“嗯……好……哦……”
然而,此刻拉提斯的內心卻是一陣龍卷風摧毀停車場,伴隨著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他在腦海裡開始打起了雀魂麻將:
『北北,你這是什麼東東?』
『你的牌打得也太軟了,我的裡寶牌已經全部出鞘了!』
『你也太會吃了吧!我的牌全被你吃了!』
『忍不住了,這手牌實在是太大了,立直了!』
『真是誘人的小一餅呢,胡!國士無雙!』
『不錯的對局,即使是我也感到心潮澎湃……』
“大哥,你有沒有在聽呀!”
“絕對不會……誒?”拉提斯回過神來,看向阿忒莉芙絲略顯茫然的藍眼睛,突然臉色大變,低聲叫道:
“壞了,牌,牌癮又上來了!”
“誒?……”
阿忒莉芙絲突然驚慌地低頭,耳朵胡亂地抖動起來,隨後整個人瞬間升高(指國士無雙的動畫)。
“這,這是什麼?”
她緊張而好奇地問道,伸手摸了摸國士無雙的牌型。
『這是患上牌癮的罪根,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第三類接觸,是守舊的哲學,是二元論的崩塌,我充滿褻瀆的靈魂寄居於此,並將永遠沉眠……』
拉提斯悵然地在心裡默念著,他抓住阿忒莉芙絲亂摸的手,沉默了半晌,十分羞愧地低頭喊道:
“紅豆,斯密碼塞!”
……
在糊弄完半精靈前往村南尋找戈英的路上,拉提斯心情十分沉重地邁著腳步。
前方依舊步履輕盈的半精靈肩上掛著一顆會發光的燈草,拉提斯看著她纖細的影子,沉重地歎了口氣,從手中的花朵上摘下剩餘不多的一片花瓣,丟在了空中。
『我想和阿忒打牌,我不想和阿忒打牌,我想和阿忒打牌……』
他數著花瓣,又不由自主地想道:
『說起來阿忒在模擬中好像是沒有認出來我的牛哥形態,剛才她那麼好奇的模樣,莫非,莫非……』
他腳步一頓,感覺大腦突然發光。
『莫非精靈族的那啥和人類不一樣!』
拉提斯撓了撓頭,看著已經拉開距離的半精靈,連忙跨了幾步跟上去。
『畢竟是異世界,拉某人作為一介農夫也沒學過人種學,不知道精靈那裡長什麼樣也情有可原。啊……既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那就好辦了。』
他鬆了口氣,抬頭看向阿忒莉芙絲穿著兜帽長袍的身影,忽然一愣,先前在懷中感覺到的纖細身體在他腦海裡下意識地勾勒了出來。
『等,等等,你這個混賬大腦,誰允許你擅自做這種事了啊!給我好好地思考啊!』
他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加快了步速,繼續想道:
『所以說精靈是怎樣繁育的呢?像鳥一樣的泄殖孔?未免太低級了。』
『難道是和瑟法爾一樣生蛋之後在外界澆蛋嗎?應該不是……總不能是地裡長出來的吧!』
『等等,好像有點可能啊……』
拉提斯撓了撓頭,看著靠得太近了的距離又放緩了步速:
『那她不知道人類的繁殖行為也是情有可原的了,不過那也太可憐了,無法享受瑟瑟的生活是毫無意義的!』
他歎了口氣,見半精靈停下腳步彎腰端詳起路邊的植物,他也停了下來,注視著長袍緊貼著她腰背襯出的曲線。
半精靈用手撥弄了一下植物,隨後摘下手套將鬢角的銀發輕輕彆在了耳朵後,拉提斯撇開視線,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他心亂如麻地發著呆,等半精靈走了十幾米遠後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一邊摘著手中最後幾片花瓣一邊想道:
『那精靈族的性彆是不是就沒意義了?』
拉提斯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在精靈厚重的長袍下那柔軟的感覺,打麻將的啪啪聲又開始出現在他腦海裡。
“大哥,我們到了。”
阿忒莉芙絲低沉卻細膩的嗓音突然響起,拉提斯陡然一驚,才發現自己已經靠得太近來不及刹車。
啪!
拉提斯抱住被他不小心撞倒的精靈,在那一雙晶瑩的水藍色眼睛中的驚訝目光中,他驚恐又悲哀地發現,自己又堅定地立直了。
與此同時,最後一片花瓣掉落在地上,隨之一起的,還有拉提斯堅強如牛哥的心聲:
『我,想和阿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