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燭影相照。
小小陶碗裡搖曳的柴火將人和物的影子拉得高大雄壯,不時晃動,似是要從牆裡鑽出。
自從聽到周科說有東西一直尾隨著他們後,朱子恩輾轉難眠。
哪怕對此並沒有確切的例證,他亦是心慌不已。
畢竟那可是周科說的!
對於周先生說的話,朱子恩心裡有一個統一的規律概括,那就是——好消息通常不能信,壞消息一定準!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朱子恩躺在地板上一直往屋外張望,就這麼一夜過去。
第二天起床時,他眼圈烏黑,眼睛血絲密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守夜沒有換崗。
“怎麼啦,朱朱Bond,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周科走在朱子恩身側,步履散漫。
“你沒資格那麼說我!”
朱子恩與周科那雙不管什麼時候都好像半死不活的死魚眼對視,鄙夷地哼出一聲。
“還不是你害的,說什麼有東西跟著我們,怎麼可能睡得安穩。”
“啊.......彆太當真,說不定我隻是胡說八道”周科裝傻地吐了吐舌頭。
他當然記得昨天晚上說的話,但是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公之於眾。
畢竟以他的感知能力尚且沒有辦法捕捉到那個東西,發現的行蹤還是靠蛛絲馬跡推理出來的,告訴其他人也無濟於事。
至於為什麼單獨告訴朱子恩?
當然是因為嚇唬膽小的人很好玩啊。
此時,一腹黑一臉黑的兩人前後腳繞上山路。
他們今天有任務在身,根據商議分配,他們負責上山查探泉水的真麵目。
令狐詩雨和李靈玉兩人則是尋找老人,看看能不能撬出有用的線索。
天白留守木屋,看管那三碗寶貴的泉水。
“嘖,為什麼不能是我留守呢?”常年沒有人力疏通的山路崎嶇難行,周科抓住凸起的岩壁,頓感費力。
“還不是因為你的印象卑劣,遠沒有天白那麼光明磊落,大家都怕你偷偷下毒。”
朱子恩走在前頭,身體素質不如周科靈活的他更是攀爬得艱難。
“切,被看穿了嘛。”“你承認犯罪事實的時候就不要那麼光明磊落了!”
兩人吵吵嚷嚷地前行著,灰暗色的雜草被鋒利的靈鑰割去一茬又一茬,也有可能是受不住嘮叨,自行了斷的。
山崖雖是險峻,但不算高聳。
在儘量保存體力的狀態下,他們倆也僅是耗費約莫一個半小時就登上了頂峰。
山頂的風景跟一路上的沒什麼差彆,相較平坦的岩地上依舊是雜草叢生。
由於周科和朱子恩是清早登山,枯草間沾染著霧水凝結的露珠,走著走著,衣衫便被打濕大片。
“奇怪,能夠稱得上是水的就隻有這些露水了。”周科環顧山頂,彆說是泉眼,就連水渠都沒見著。
“會不會是在山體內部?”朱子恩喘著粗氣說道。
“就算是在山體內部,也得有開采的地方,但是我們上山以來什麼人工痕跡都沒找到。”周科搖了搖頭。
一無所獲的他也不執著,拔刀斬出一片空地,席地坐下。
“來都來了,正好驗證一下。”
周科瞥向朱子恩的撐著膝蓋的手腕,“你的手表是準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