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一位青年嘴裡咬著奶茶吸管,手上則拿著一支筆和一份資料本,一本正經地研究起來。
同時目光瞄在桌上四個老頭的身上,兩眼珠子溜溜打轉。
“沙沙沙……”
手上的鉛筆沙沙作響,卻見資料本上歪歪扭扭地把四位老人給畫出來,畫風直逼火柴人。
隨後分彆在四位老人頭頂,寫上名字。
於金勝,四小隱、商家老古董、墳頭老鬼。
“難搞,陳年舊賬了,怎麼這時候被翻了出來。”於金勝苦著臉,把資料丟在桌上。
負責這次會議的主持隻能笑著說道:“若不是事情太棘手,也斷然不會打擾你們幾位老爺子,上麵要求是和諧處理,儘可能地把事態影響壓到最低,要不……幾位,誰去勸勸?”
“勸?”
被青年寫著的墳頭老鬼的老人,抬頭看了主持人一眼:“伱看我們這些老骨頭,誰身上的骨頭重,你讓誰去勸吧。”
“當年他下山大鬨江湖,最後是請龍虎山天師出麵才把他帶走,也就是這件事,最後龍虎山天師被迫去了海外,讓龍虎山斷了法脈,現在誰愛勸誰去,我不去。”
另一位商家老古董也是這個態度。
三位老爺子都斷然拒絕去碰這個案子,讓主持人神色格外尷尬。
最後四小隱開口給主持人一個台階:“這件事不是我們不辦,是沒法辦,這是個死扣。”
“若是前兩年少林廣慧大師在,或許還有轉機,可廣慧大師已經圓寂了,這老家夥現在出山,就是看準了沒人壓得住他。”
主持人聞言,隻能將目光看向坐在最後麵的青年臉上。
青年察覺不妙,趕忙搖頭道:“彆看我,我隻是代替我爺爺來參會,在場都是老前輩,輪不到我小輩說話的份。”
話都說在這份上了,主持人滿臉為難。
“在座各位都是華中區的老泰山,難道現在就沒人能壓得住他麼?”
“彆!!”
墳頭老鬼,趕忙製止主持人說下去:“天下前五,他一個打三,我們這幫老骨頭上去,純屬是葫蘆娃救爺爺,打不過,真打不過。”
四小隱也隻能苦笑著解釋道:“目前華中區,還真沒人能和他掰手腕。”
眼看會議已經陷入沉默。
坐在後麵的青年從資料本後麵探出頭;“老太太撿柿子,要不咱們撿軟的捏?”
商家老古董直接閉上眼睛,墳頭老鬼咧著嘴冷笑。
一旁於金勝笑盈盈地看著這位青年:“問題是另一邊也不是軟柿子。”
這事不是龔家一家的事,也不是單純的一個案子。
當年為了追殺孟星良,死了不少人,這裡麵有孟星良的朋友、兄弟、還有一些無辜被卷進來的人。
那個時候可以說,是他們包庇孟星良,活該被牽連。
現在案子翻轉,這些枉死的人怎麼算?這些人家族裡,但凡有一個後人跳出來,那當年那些參與者的門派世家名節就毀了。
躲在龔家後麵那些老家夥,他們認還是不認?
這就不是麵子上的事了。
“太複雜了,搞不懂,搞不懂。”
青年連連搖頭,沒想到這裡麵水這麼深。
“先散會吧,回去再想想彆的辦法,能勸就勸,勸不了隻能上報總公司那邊了。”
主持人知道這會是開不下去了,隻能示意散會。
一眾人走出辦公室。
青年提著奶茶湊到於金勝身旁:“老爺子,這案子能不能從當年那個商人聶昌和身上下點功夫?”
“哼,這還用你提,這本就是兩個案子,聶昌和隻是導火索,況且事情曝光後,早就被人給殺了,屍骨無存,在他身上能下什麼功夫?”
於金勝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腦袋:“許家小子,回去吧,給你爺爺說,這事咱們彆摻和了,惹惱了妙真道人,指不定事情鬨得更大。”
“哦!”
青年乖巧地點了點頭,隻是低頭看著手上的資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幾位老爺子走遠了,轉身奔向檔案室的方向去……
太陽逐漸落山。
張俊和老道坐在道觀院子裡。
箱子上放著一些酒菜,一旁小奶鍋裡燙著一壺黃酒。
淡淡的酒香彌漫出來,這可不是他買的十五年陳釀,而是昨晚上龔家老頭留下來的老酒。
整整一壇子,張俊把【十全金丹渣】丟了進去,晚上就打了一壺,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品嘗。
等那熱酒燙好,張俊先給老道沏滿一杯,隨後自己迫不及待地捧起酒杯飲下去。
很快,一股熱流沿著腹部升騰,直達後腰,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隻是遠沒有當初【滋元聚腎丹】那樣的猛烈。
但這種強度對自己現實中的身體來說,可謂是剛剛好,再猛烈點,自己怕是受不了了。
老道品嘗了一下張俊的酒,喝了一口,就沒有再喝了。
“師父,這酒怎麼樣?”
張俊見狀滿懷期待地看向老道。
這條命是老道幫自己撿回來的,雖然遊戲世界的事情不能告訴他,但好東西他很樂意去和這位師父分享。
“好,早二十年,我喝沒問題,現在不能喝了。”
老道自然是能嘗得出這酒的厲害,不過他年紀太大了,身體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平衡。
就好像抽了三十多年的老煙民一樣。
突然斷了煙,身體平衡一亂,馬上就要出問題。
老道現在的狀態也差不多,所以明知道這酒裡的丹藥不一般,可也不敢貿然再喝。
所以這一壺酒張俊隻能自己獨飲了。
至於剩下的一壇子,在老道的指引下,張俊給藏在道觀後麵一處廢棄的泥窖裡。
張俊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酒藏得這麼遠。
老道也不解釋,隻是對著麵前掛著三清的稻草人拜了拜,說了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