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雖然他原本就高冷,很少跟人交流,但之前隻是話少,對人的態度還是很謙和的。彆人聊天的時候把話題拋給他,他也不會冷場。

可現在的柯元白非但不愛說話,連出現在人前的時候都少。

一天幾乎24小時都泡在練習室,連晚上都不見人影,據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加練。要不是每天早晨都能看見他,同宿舍的選手差點都要報警了。

除此之外,柯元白對柯行舟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他看見柯行舟坑人,總是義正詞嚴的上前教導,現在卻幾乎不跟柯行舟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哪怕是集體活動,也永遠待在距離柯行舟最遠的角落裡,自己一個人低著頭沉默。

這明顯不對勁的行為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他不是真少爺麼?

柯家也一直態度很明顯的站在他這邊,按理說怎麼也該是柯行舟避嫌才對,為什麼如今反而是柯

() 元白在繞著柯行舟走?

選手們一頭霧水,私底下都猜測柯元白請假離開的那天到底都經曆了什麼,很快就有人打聽出來,那天在汪家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柯父竟然當著滿堂賓客的麵,在彆人的宴會上當眾斥責柯元白!

斥責的內容自然是沒傳出來,但這並不妨礙外人的思維發散。

大家都說柯家在網上支持親生兒子的做法都是演戲,實際上養在身邊二十多年的兒子,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一個有血緣的陌生人取代?

那天宴會上柯父的態度,估計才是柯家的真實態度。

從無家可歸的孤兒院小可憐,到被豪門父母找回家,甚至被無條件偏愛的掌心寶,再到如今看清他們的真麵目,柯元白的處境可謂是一波三折,打擊太大一下子萎靡下來也是正常的。

一時間,選手們看向柯行舟的眼神都變了。

先前擠兌過他的選手都怕怕的,也開始繞開柯行舟的行動路線。就算沒有做過虧心事的,看到柯行舟也十分客氣,完全沒有了先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們的表現如此明顯,觀看直播的觀眾又怎麼可能全然不知?

隻是他們知道的畢竟不如朝夕相處的選手多,看見了也隻以為柯行舟在鏡頭外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柯元□□絲們的反應尤為明顯。

頭兩天的時候,不少從柯元白還是小網紅的時候就喜歡他的粉絲氣得不行,直接跑到柯行舟所在的直播間罵人,結果壓根連柯行舟的人影都沒有看見,倒是跟謝鞍等人的粉絲掐了一架。

謝鞍的粉絲早已經在謝鞍的澄清下,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對柯行舟又是愧疚又是感激,恨不得把他給供起來。

自家偶像的救命恩人,怎麼能被彆人這麼欺負?

兩家粉絲狠狠掐了一架,最後也不知道柯元白跟自家粉絲說了什麼,氣勢洶洶的“白米飯”們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柯元白還鄭重其事的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了道歉聲明。

從那之後,柯元白和他的粉絲就越發的安靜,要不是投票的時候,他的票數依舊遙遙領先,大家幾乎都要以為他已經退賽了。

最令選手們在意的是,異常的人不止他一個。

還有安和光。

這位原本公開放話,說要讓柯行舟混不下去的娛樂公司太子爺,態度變化得比柯元白更離譜——

個人直播結束之後,他幾乎天天追著柯行舟跑,那殷勤又小心的模樣,簡直跟曾經他身邊的那群狗腿子一模一樣。

安和光的粉絲都無語了,天天在自家直播間看不見人,隻有蹲守在謝鞍小組的直播間,才能偶爾瞧見安和光的身影匆匆跑過。

不是在給幼貓喂奶,就是被柯行舟以“打擾到我組員練習了”的理由趕出去。

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就這麼的,直播間有謝鞍的粉絲守護,輿論上又有謝鞍動用自家公司公關部的力

量,柯行舟這些天過得異常安穩。

原本那天視頻捉鬼之後,他以為聶辰會再次找上門來,但一直到第一期直播節目結束,節目組關閉了直播通道,開始籌備考核舞台的錄製,聶辰都沒有再出現在他麵前。

聶辰的那個純陰體質的朋友倒是遵守諾言,第二天就派人聯係他,問他卦金打算怎麼收取了。

柯行舟看了看自己才看看達到五位數的卦金上限,總覺得這點錢可能都不夠聶辰的出場費,因此思慮良久,試探性的開口:“直接送到我……”

話剛開頭,他忽然一陣毛骨悚然。

那種被死亡盯上的預感再度出現,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他身上那比之前厚不了多少的功德金光立時瑟瑟發抖起來,如同一群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負心小白臉,警惕的遠離了柯行舟的手機,聚集在他身體的另外一邊。

雖然沒有跟先前謝鞍要給他那188萬的時候一樣,直接試圖脫離柯行舟的身體,但情況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謝鞍當時要給他錢的時候,他的才隻能收十塊錢的卦金!

柯行舟粗略換算了一下這其中的差距,心中再度湧起了對萬惡的資本家的仇恨情緒——

該死的有錢人!

這時電話那邊的聯絡人見他遲遲沒有下文,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大師?”

柯行舟立即回神。

他皺了皺眉,剛想忍痛拒絕對方過於慷慨的卦金,視線往前一掃,忽然瞧見了鏡子前青春無敵,正在肆意揮灑汗水的謝鞍。

謝鞍察覺到他的視線,下意識回望過來,那雙又大又圓的貓眼裡寫滿了清澈愚蠢。

柯行舟心頭一動,到嘴邊的話頓時就改成了:“送到我朋友那吧。”

這時出門去幫他給貓喂奶的朱褚回來了,視線不經意掃過謝鞍,身形一下子頓住。

他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被手上已然壯實許多的小貓崽拍了下腦門都沒在意,盯著謝鞍財帛宮上陡然出現的紅潤氣色,瞪大了眼睛。

“好家夥,謝小少爺,你這是去搶了個銀行?”

謝鞍:“?”

柯行舟掛斷電話,接過奶牛小貓檢查了一下,聞言淡淡的解釋:“不是他搶的。是我的錢,打算暫時存在他那邊。”

謝鞍更懵了,擦著汗過來:“不是,哥?你什麼時候又給我打錢了?”

他這也不是銀行啊!

朱褚和其他幾個隊友聽得雲裡霧裡,隻聽懂了柯行舟說自己有點錢要存在謝鞍那裡。

想起柯行舟好歹在柯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當了那麼久的富家子弟,從出現以來的吃穿用度卻都十分節儉,一下子就忍不住想多了。

朱褚頗為豔羨:“那麼多錢!師父你對謝鞍比對我都好嗚嗚……”

麵對徒弟發出的小小控訴,柯行舟十分坦然:“聽話,你年紀還小,這麼多錢你把握不住。”

其他幾個隊友也都向謝鞍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早知道柯行舟對身邊的人這麼好,他們先前就不應該因為網上那些假消息,暗戳戳排斥柯行舟的。()

隻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柯行舟跟謝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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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大家的目光,謝鞍仍舊有點迷茫,不過知道大家是羨慕他跟柯行舟的交情,不由得撓撓腦袋,憨憨的笑了兩聲。

這時,一旁的陸德本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們都還沒有賺錢能力,你把這麼多錢放在彆人家,你家裡能同意嗎?”

又來了。

每每開口都在暗示他不是柯家的親生孩子,這回更是就差指著柯行舟的鼻子說這些錢都是柯家的,他無權使用了。

柯行舟麵無表情的看了陸德本一眼,後者一臉的天真無邪,隻是在謝鞍這個真傻白甜身邊,他那點拙劣的表演實在是有點上不得台麵。

麵對柯行舟那雙幽深的眸子,陸德本脊背僵了僵,卻依舊保持著迷茫的神色:“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站在他旁邊的隊友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他,瘋狂朝他使眼色。

另一個隊友也連忙開口轉移話題。

本以為柯行舟會跟之前一樣,懶得搭理陸德本,直接無視他說的話,誰知道這一次,柯行舟竟然直直走到了陸德本麵前。

目光在陸德本的左肩上方掃過,柯行舟停頓一下,意味深長的對上了他隱隱得意的目光。

氣氛劍拔弩張,眾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柯行舟要出手教訓陸德本的時候,柯行舟卻突然扯起唇角,朝他笑了下。

他本就長得好看,顏值比娛樂圈裡成名的明星都高上一大截,隻是平日裡都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才不怎麼明顯。如今這麼一笑,朱褚和幾個隊友都看愣住了。

就見柯行舟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陸德本的左肩,有些苦惱的皺起眉頭,問他:“你中午是不是吃榴蓮了?味道好衝。”

陸德本:“……”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沒維持住,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卻沒有注意到,柯行舟的手從他肩膀上挪開的時候,挑起了一根常人看不見的細線。

與此同時,周圍幾個人的表情都是一變。

一個隊友突然揉了揉肩膀:“奇怪,今天也沒練習多久啊。怎麼肩膀感覺這麼酸?”

說話的是謝鞍小組裡的老二,因為年紀僅次於陸德本,所以平時都這麼叫他。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另一個隊友老三扶了扶脖子,艱難的扭動幾下,“我最近也總覺得脖子累得慌。昨天還特地請假提前回去睡了一覺,結果一點都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是吧?”老二說著還撞了下陸德本,“老陸你也有這種感覺吧?我這幾天看你老揉肩膀……咦,你這會兒也開始疼了嗎?”

陸德本從老三附和的時候開始,臉色就變了變,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些疑惑,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左肩。

() 老二突然這麼說,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他來不及收手,隻能尷尬的點了點頭,順勢揉一揉肩膀:“是有點。”

老二跟老三立即找到了組織,紛紛期待的看向另外兩個組員。

柯行舟就算了,他從第一天進節目開始就一直在擺爛,睡眠時間幾乎是他們的兩倍,絕對不可能跟他們感同身受。

於是兩人的目光齊齊略過柯行舟,落在了謝鞍身上。

謝鞍:“……”

他們不提還好,這麼一提,謝鞍也感覺肩頸有點不舒服了。

他捏了捏後頸,沒有想太多:“可能是認床?我之前剛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也睡不慣學校的硬板床,硬是落枕了兩個多星期。後來還是靠兼職打工賺錢,買了新的床品才好起來。”

朱褚原本在觀察陸德本,奇怪的看著他明明沒什麼生病跡象的左肩,聞言驚訝的看向謝鞍:“兩個多星期?你們學校的兼職這麼坑人的麼,工作半個月才賺500塊?”

他大學時期也是自己勤工儉學賺的學費和生活費,雖然睡的都是硬板床,但每學年開年都會去做兼職,向新生兜售床墊和被褥。

在他製定的套餐當中,500塊錢一套的床品已經是頂配了。

誰知謝鞍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發出了直擊靈魂的疑問:“一套床品不是兩萬多嗎?”

朱褚:“?”

彆說是朱褚了,參賽的選手哪個家裡不是有點小錢的,老二跟老三家裡也有個小公司,但聽見他的話也懵了一下。

謝鞍很認真的掰著手指頭數起來:“定製尺寸的床墊就要一萬八了呀。真絲的四件套,我還特地貨比三家,挑了家便宜的呢。難道我被坑了?!”

朱褚:“……???”

老二和老三也是目瞪口呆。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震驚謝鞍在宿舍用的一張小床墊居然就要花到五位數,還是震驚他竟然能在離家出走的情況下,半個月就賺到兩萬多塊錢。

朱褚這下是真的有點嫉妒他了:“等一下,你用的計量單位是人民幣?你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賺到那麼多錢?!”

“就……就是去音樂劇當替補,還有教之前朋友家的小孩跳舞。”謝鞍的提問越發紮心:“你們兼職不是這個價嗎?”

眾人:“……”

他們當中倒不是每個人都做過兼職,但光是謝鞍說的這兩個工作,就不是普通人能找到的。

音樂劇就不說了——他們雖然也能彈唱兩句,但頂多隻是在業餘玩家裡麵算還不錯,要是真去了劇場那種專業的場合,怕是會直接被人趕出來。

至於後麵那個舞蹈家教……

一個隊友試探性的問:“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也是某個大公司的老板吧?”

“那倒不是。”

謝鞍的話讓眾人鬆了口氣,壓在肩頸的那種負擔都好像減輕了許多。

然而下一秒,他們剛剛升起來的信心就被謝鞍的話給徹底擊碎了——

“是我的一個表姐。她嫁到一個小國家當王妃了,一年才回來一趟。去年她回家探親,我看小侄女對舞蹈挺感興趣,就坑了她一點零花錢。”

謝鞍說到這裡,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什麼,表情一變。

他滿臉緊張:“這事我表姐還不知道,你們可彆往外說啊!不然她知道我坑小孩子的錢,肯定要跟我姐告狀,讓我姐打斷我的腿的!”

眾人:“…………”

彆說謝鞍的姐姐了,他們現在就很想打謝鞍一頓。

朱褚心情複雜:“……難怪你離家出走那麼長時間,你家一點都不著急。”

就這個賺錢能力和人脈水平,到了哪裡不是過得舒舒服服的?

想到當初覺得謝鞍年輕單純好騙,還擔心過他會不會哪天被人給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的自己,朱褚等人就忍不住閉了閉眼。

——簡直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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