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外。
張良與中年男子並肩前行,穿梭在人群之中。
等路過一僻靜街角,中年男子才沙啞著聲音道:“子房,那小子不對勁,我們的計劃還繼續實施嗎?”
聽到這話,張良看了眼中年男子,感慨似的道:“世人皆言,反秦之事,猶如蜉蝣撼樹,十死無生,可即便如此,我張良也要堅持下去.....”
說著,眼神中充滿恨意,冷冷道:“吾與暴秦不共戴天!”
“子房莫要見怪,在下隻是擔心你顧慮太多,耽誤了大事!”
“行了,伏念,你我之間,何須多說這些?”
張良擺了擺手,沒有絲毫介意的道:“反秦之事,乾係重大,小心點總無大錯,這點,張某自然能夠理解!”
“但是。”說著,話鋒一轉,又接著道:“張某有點疑惑,如此少年英才,為何名聲不顯?當初一個甘羅,秦國可是捧上了天啊!”
“張某聽此人對民智的見解,一點也不遜色那甘羅!”
伏念皺眉:“會不會是因為甘羅的前車之鑒,秦國有意藏拙英才?”
“不可能!”
張良斷然道:“秦國已經覆滅了六國,實現了天下一統,怎麼可能埋沒英才!”
聞言,伏念臉色湧現出一抹悵然之色,歎息道:“想不到秦國十年之內就覆滅了六國,當真時也命也乎?”
“哼!”
張良冷哼一聲,沉沉的道:“就算秦國覆滅了六國,暴秦依舊是暴秦,所以,我們必須要覆滅秦國,還天下太平!”
“殺了秦王,天下就太平了嗎?”
伏念反問了一句,又歎息道:“觀秦王頒布的詔書,這秦國看不到半點衰敗之勢啊!”
“確實看不到....”
雖然張良一心反秦,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認。
如今的秦國,不僅沒有半點亂象,反而越來越穩,特彆是詔書上的政策,一個比一個驚世駭俗。
說實話,張良甚至都感覺眼下的秦國,比前幾年還要穩定。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秦王不行分封嗎?怎麼又封王,又封地的!
還有,秦王居然廣邀各地賢才入鹹陽考核入仕,這簡直就是一條毒計啊!
雖然張良這樣背負血海深仇的韓國舊貴不會上當,但其餘五國的舊貴,可就說不清了。
畢竟造反的代價太大。
隻要始皇帝在一天,就沒人敢造反。
如此這般,反秦大業,還真有點前途渺茫的感覺。
眼見氣氛陷入沉默,伏念又轉移話題道:“子房,你說秦國有望在十年之內,走向滅亡嗎?”
“十年之內?”
張良愣了愣神,搖頭苦笑道:“若這些國策全部落到實處,彆說十年之內,就是百年之內,秦國也滅不了....”
“那咱們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秦國覆滅了,反倒是六國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跪伏到秦王腳下,以示臣服!”
“什......什麼叫六國之人,一個接著一個跪伏到秦王腳下,以示臣服....”
張良滿臉驚詫的看著伏念。
伏念淡淡一笑:“子房,你素來智謀過人,難道還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
張良皺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伏念擺手打斷:“從跟你來到鹹陽城,到今日秦王頒布詔書,我就感覺這秦國變了!”
“而且,不光秦國變了,就連那秦王,似乎也變了。”
“更巧的是,我們準備聯係的韓國舊人,遲遲沒有跟我們聯係,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要知道,他此前答應我們的時候,才收了兩百金,隻要給我們想要的東西,還能收到三百金,如此大的誘惑,他會怠慢我們?”
“......”
張良語塞,不由握緊了拳頭。
伏念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道:“當務之急,不是在意那小子的時候,應儘快想辦法拿到東西,離開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