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寧時隔多年第一次回到京市,她就感覺到阿寧變了,變得陌生,卻又更惹人愛。
那個時候她隻是單純的以為,她的阿寧在大江村那樣偏僻貧瘠的地方受了不少苦,所不得不逼迫自己改變,如此才能生活的更好。
但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阿寧之所以變地和之前不同,是因為骨子裡就換了一個人。
而現在的阿寧,好像才更符合她心裡對女兒的期待。
自從上次察覺到阿寧的身體裡似乎換了一個靈魂後,徐母便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真正的女兒。
以前那個,她也是用心疼愛過的,但因為自幼被寵溺著長大,所以她變得愚蠢又自私,在她身上,徐母感受不到女兒對母親的孺慕之情。
而她對女兒的所有期許,都在阿寧身上感受的淋漓儘致。
所以有時候徐母在想,會不會眼前這個阿寧,才是她真正的女兒,隻不過和之前那個的靈魂對調了一下,否則,之前那個女兒,為什麼會被召喚走呢?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腦海,就被徐母單方麵否決掉了,因為一旦這個設想成立,豈不是證實他們這些年的疼愛,都是一場荒謬的笑話?
所以徐母隻能寬慰自己,靈魂不重要,隻要這具身體是自己生下來的就好。
這樣一想,徐母便快速地接受了如今的阿寧。
而現在的眼淚,也是在為了之前的阿寧道彆。
哭了好一會兒,徐母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獨自坐在地上。
七月初的炎熱天氣,石墩子都是滾燙的,她剛才陷入了自我悲痛當中才沒有感覺到。
現在意識回籠,才發現有多難受。
但礙於麵子,她又不好直接站起來,隻能瞪著徐婉寧,埋怨道:“你怎麼不扶我起來?”
“哦我這就來。”
徐母順著徐婉寧的力道緩緩站起來,右手緊緊抓住徐婉寧的手臂,剛剛修剪過的指甲也嵌入了手臂的肉裡,但兩人都沒有感知到。
“你占了我女兒的身體。”
“嗯,對。”徐婉寧回答的小心翼翼且心虛。
“我不管你是通過什麼手段占了我女兒的身體,你害得我沒了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
“對不起,我……”
“所以從今以後,你必須得對我好,我女兒不能對我儘孝,那就你來。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徐婉寧:反轉來的如此之快,竟讓她茫然無措。
徐母見她隻是呆愣著沒反應,急到在原地跺腳,“你還沒說答不答應我呢!”
“答應,我肯定答應!”徐婉寧順杆往下爬,很自然地將臉貼在徐母的肩膀上,“我以前是孤兒,除了師父,一個家人都沒有。老天寵幸我,給了我一家子親人,我肯定好好珍惜。”
“我是最重要的!”
徐婉寧笑的一臉寵溺:“是,您是媽媽,是給了我生命的人,當然是最重要的。”
“這還差不多。”徐母破涕為笑。
將話說開了,徐母才發覺自己這段時日一直堵在心口的鬱結之氣,徹底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