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戲班裡有個叫蕭何的男孩子,經銘昭介紹,也來到了他們這裡,加入了挖煤小分隊。
三個小夥伴偶爾間還會在一起切磋,吊一吊嗓子,一起爬山,打野味,生活中平添了不少樂趣。
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銘昭不自覺的就會想念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家,想他的母親,他的父親......
在他來這裡第三年,礦上有了探親假,銘昭就借此機會回了一趟老家。
剛踏進家門,銘昭就有些淚目了。
父親在大廳裡雕花椅子裡坐著,雙目失神,兩鬢已經染上了白發,母親在旁邊給父親按揉著雙腿,美麗的容顏早已不見了蹤影。
父親還是穿著一貫的棕褐色的大馬褂,隻是破舊了很多,母親還是穿著那件他記憶裡的繡著小碎花的白色旗袍,身形消瘦,薄如紙片。
他們看到門口站著的銘昭,瞬間呆愣住了。
銘昭身著當下流行的軍綠色中山服,頭戴軍綠色的帽子,手裡拎著一個粗布綠色手提包。
父親隋唐抬了抬眼,眼神渙散,此刻的銘昭在他眼裡似乎已經成為了陌生人,幾秒之後,他又將眼神瞥向了彆處。
楠鳳激動的趕緊站了起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是我的銘昭嗎?你怎麼回來了?媽媽可想死你了。”
楠鳳扯著銘昭的手臂就是好一陣的欣賞,上下看了又看,打量了又打量,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高出自己一頭,帥氣十足的小夥子竟然是自己的銘昭。
“娘,是我,我回來了,您還好嗎?”銘昭放下帆布包,上下打量著母親,開口:“娘,您瘦了!”
“銘昭,快點過來,看看你爹,平日裡他嘴上不說,擔心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呢!好幾次在說夢話,都在叫著你的名字呢!”
楠鳳激動的將銘昭扯到了隋唐的麵前,興奮道:“隋唐,你的寶貝兒子回來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隋唐將視線緩緩移了過來,抬眼看著眼前的銘昭,麵無表情的開口道:“走了,還回來乾嘛?”
“隋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兒子大老遠回來看你,噓寒問暖不會說吧!連句熱乎話都沒有,有你這個當爹的嗎?”楠鳳瞥了隋唐一眼,不禁怪責道。
銘昭俯身蹲了下來,拉開帆布包,從裡麵取出了嶄新的藍色的中山服,朝著父親遞了過去:“爹,現在流行穿這個,我專門給您和娘都買了。”
說話間,銘昭從帆布包裡又取出了一套,朝著楠鳳遞了過去:“娘,您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我兒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給娘買衣服了,不過娘還是覺得旗袍穿著舒服!”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楠鳳還是欣喜的將衣服接了過來,在身上來回比劃著。
“我不穿,洋不洋土不土,趕緊拿走,省的丟人現眼!”隋唐從銘昭的手裡一把將衣服奪過來,朝著門口扔了出去。
“哎——!爹——,您不能這樣啊!”銘昭趕緊起身,俯身撿了起來,趕忙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
家裡沒有之前那麼乾淨了,他記得小時候即便是在地上打滾,衣服好像也不會弄臟,這件衣服剛掉到地上,就沾染了灰塵。
“劉姨出去了嗎?還有張伯伯,李叔他們在哪裡?”
銘昭離開家的時候,那些傭人,長工都還在,這些年家裡的變故太大了。
“早就打發走了,你走了以後,家裡十幾畝地顆粒無收,地都賣掉了,然後換了些錢,給他們發了工錢,一個個都回老家了。”
楠鳳將衣服整齊的疊好,用手小心翼翼的鋪平了,擱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對了,銘昭,還沒有吃飯吧!媽媽給你做湯麵!”
她記得銘昭小時候最喜歡吃家裡劉嫂做的湯麵了。
“你做的湯麵很難吃,知道嗎?”
沉寂了半天的隋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這句話讓緊繃了半天的銘昭差點笑出聲來,他記得小時候吃過楠鳳做的湯麵,鹹的要命。
“那是之前,自從劉嫂走了以後,這麼多年還不是我給你做的湯麵嗎?”
楠鳳顯然有些不服氣,她承認之前確實沒有下過廚房,做得難吃,有情可原,可是這麼多年她早就練就出來了。
看到爹娘又開始拌嘴,銘昭忍不住笑了,這麼多年,父母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愛鬥嘴,這可能就是這個家該有的模樣吧!
這樣才會顯得溫馨,有氣氛,總比一直憋著讓空氣一直處於緊張之中要好很多。
“娘,我想吃您做的湯麵呢!”
銘昭笑了笑。
“兒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做去!”楠鳳剛要進廚房。
這是門口響起了吵吵聲。
“看來今天的午飯要晚些吃了,那些人又來了。”
楠鳳看著門口闖進來的人,臉上露出了些許驚恐。
領頭的男子看著眼前比自己搞出半頭的小夥子大聲嚷嚷著。
“我是誰不重要,我勸你們還是識相一些,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銘昭將身子橫在了他們的跟前,抬手俯身坐跨擺出了架勢,這些個都是武戲裡麵常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