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哥唱高興了?
不對,是給大哥唱哭了……
沈浪沒想明白。
但人既然來了,出於禮貌,自己得去看看。
騎著二八大杠來到了廣播大樓。
一樓接待大廳。
“你好,錢國富。”
“你好,沈浪。”
跟沈浪想象中的不一樣。
每每提到煤老板,一種刻板印象隨之湧上心頭,大金鏈子、勞力士、黃金皮帶……是最能體現華夏暴富奇跡的群體。
而麵前的錢國盛,黑西裝,白襯衫,紅領帶,大皮鞋,更像是律師。
錢國富對沈浪也頗為意外。
沒想到會這般年輕,帥氣。
很難想象,《父親寫的散文詩》這首歌是他的創作和演唱。
“我聽說錢總過來,是要買我的歌?”客套了幾句,沈浪直奔主題。
“你這首歌寫的好,唱的好,不怕你笑話,我昨晚哭成了淚人。”錢國富沒有正麵回答,但從表露出的喜歡,也就是這個意思,“父親做的每一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這些平凡的事情卻刺穿了我們這些兒女們的內心。”
“恕我直言,錢總不是歌手,也未從事唱片行業,這歌買回去好像沒什麼用。”沈浪問了心中的疑惑。
“喜歡,這個理由可以嗎?”錢國富微笑著說。
“……”沈浪。
不是不可以。
隻是覺得沒必要。
喜歡,買張碟回去循環播放不就得了。
或許是有錢人的腦回路不一樣。
喜歡就要買下來,變成自己的。
可他就算是願意賣,最多也隻是授權而已,版權是不可能給的。
這時,錢國富緩緩的道:“給你說個故事……”
他講述的其實就是自己。
自己的家。
自己的父親。
沈浪也漸漸明白了他為什麼要買這首歌。
錢國盛的人生轉折點是1997年。
亞洲金融風暴席卷華夏,煤炭產業也不例外受此波及,縣裡的國營煤礦開始轉讓,年產值30萬噸,出價隻有4000萬,簡直是白菜價,果斷出手。
從此鳥槍換炮,不再是小打小鬨,業務不僅涉及煤礦、焦化廠、洗煤廠。
公司在99年,通過兼並、入股、租賃、承包等多種方式,用一年多時間並購小型煤礦10座。
如今45歲的他,已經坐擁上億巨額財富。
而有了錢,並沒有拉近親情,反而讓親情疏遠。
父親也在一個月前因病去世。
昨晚錢國盛喝了點酒,觸景生情思念父親。
正好收音機裡在播《零點樂話》,腦袋一熱就撥了熱線電話打算傾訴一下。
運氣也好,恰好被選中。
而沈浪送上的一首《父親寫的散文詩》,五分多鐘的歌,唱儘了父親一生的愛與堅強,也唱得他淚灑當場。
因此錢國盛一夜沒睡,腦海裡全是這首歌和年邁父親慈祥的臉龐。
淩晨五點,他仿佛想通了什麼,直接從煤都開車來燕京找沈浪買歌。
“可以賣給你,但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有一點要跟你說明一下……”
錢國盛對於父親離世而流露出來深深的遺憾,沈浪挺能理解的。
既然想買,那就賣唄,就當是賣給彆的歌手了。
但該講的要講清楚,還買不買就是他的事了。
“我要版權沒什麼用,我是買下來,然後請你以我父親的視角拍一支MV。”
錢國盛這麼做倒不是為彌補什麼。
就隻是為了紀念父親。
以表達對父親的思念和對父親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