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伏淵沉海(18)(1 / 2)

重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不由陷入沉默。

那位跟車來的醫生向他身後看了一眼,宗應諭沒有太多表情,隻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

醫生內心安定不少,裝作順口的樣子主動道:“這個教會就是挺離奇的。下次你要是在外麵遇到這樣的人,還是直接報警吧。”

重朝還反應了一下,才理解醫生話裡的意思。

他大為震撼:“不是,難道咱們這裡真有不少人信這個?”

這聽起來,就和前段時間某個新聞裡報道的幫派打人前先問一句“你相信光嗎”一樣離譜!

重朝忍不住吐槽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麼不科學的特異功能啊。他們寧願相信飛天烤乳豬,都不願意相信我是秦始皇,他們的腦子……”

這教會的成員該不會都是他隱藏的病友吧!

醫生:“……哈哈。”

他有點牙疼地笑了笑,其實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就是重朝吧?

這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重朝更不科學的存在嗎?

醫生也很想直接吐槽,但對上重朝好奇的視線,他隻能笑著糾正道:“那不是飛天烤乳豬,是飛天小豬。”

重朝:“……”這有什麼區彆嗎?

他無言地看向醫生,一時間有點兒懷疑這位醫生也是隱藏的病友。

見醫生揮手和他道彆,他沉默了下,嘴上說著再見,內心卻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疑神疑鬼了。

那可是一位醫生,如果心理真的有問題,醫院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看來最近經常出現幻覺遇到怪人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重朝想了想,覺得是時候避開宗哥,再去一趟寧安心理谘詢室了。

……

黃昏時分,逢魔時刻。

巨大的地下基地裡,一盞盞無影燈將金屬空間照得通亮。

年長的異警從審訊室裡走出,隨手帶上合金門,門上僅存的一扇窗戶反射著幽微的冷光。

原本靠在牆上的梁琤安見狀立刻站直身體,迎了上去:“鬱哥,情況怎麼樣,計朗交代了嗎?”

鬱警官眉頭緊皺,神色頗為嚴肅:“還沒審完,但是小梁,他交代了一件出乎我預料的事情。我建議你現在馬上聯係研究院,叫那邊的研究員過來一起旁聽。”

他稍微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他們所裡超凡研究室的那個天才研究員,就是剛二十五歲那個,叫什麼來著?沈湛?最好讓他來一趟。”

梁琤安道:“對,是叫沈湛。計朗交代的東西和他最近的研究有關?”

鬱警官點了下頭,眉間的皺紋更深了。

他回過頭,透過窗戶看了眼被束縛在椅子上的計朗。

這個人身上的畸變已經停止,還維持著人類的樣子,但眼神依舊混亂而癲狂,嘴裡時不時發出幾聲癡呆的笑,間歇性吐出幾句他聽不懂的語言。

“這個計朗,他的特質是吞噬。”鬱警官眼神複雜,“就是詭變物最明顯的那個特征,吞噬。”

梁琤安神色陡變,幾步走到門邊,向裡打量幾秒,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上麵的電話。

她聽著電話裡的等待音,喃喃道:“看來我們這次逮到一條大魚啊。”

……

……

晚上七點四十三分,異常現象收容研究所的大巴車抵達地下基地。

十幾名身著研究所製服的研究員魚貫走入通道,在小楊警官的引領下抵達負七層。

依次與梁隊長、鬱警官握過手,唯一一個身披白大褂的研究員走到審訊室邊上,透過窗戶向裡麵眺望。

計朗依然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隻是麵上的瘋癲沒那麼嚴重了。

一些因為汙染而生長出的肢體逐漸枯萎,像是被風乾的植物一樣,脫落在他腳邊。

年輕的研究員緩緩笑起來,金絲邊框眼鏡下的鳳眼眯起,神色略帶幾分涼薄。

“他的特質是吞噬?怎麼,你們叫我過來,是想告訴我人類確實可以覺醒吞噬特質,所以我的研究有問題嗎?”

另一個穿著灰色毛衣的研究員皺起眉:“難道不是嗎?沈湛,我知道你對欽天司有不一樣的熱衷,但研究是嚴肅的,你不要被感情左右。”

其他研究員沒說什麼,隻是表情裡明顯帶著讚同。

他們都知道,沈湛的研究能力很強,上輩子為各方量身打造了不少超凡設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理應受到重視。

但不知道沈湛上輩子死前遇到了什麼,重生後他突然就對欽天司變得非常狂熱,還屢次聲稱學術界目前對異化種的看法有問題。

同事們很難理解他的行為,他也沒有解釋,隻是設法說服了所長,拉了一批人專門研究異化種與詭變物的不同。

這一操作直接引起全所嘩然。

很多人對他拿著大筆研究金卻水這種無用課題的行為極度不滿,找他談了很多次,他都無動於衷。

私下裡,他甚至直言:“什麼叫我研究的是無用課題?如果連我研究的課題都叫無用,那其他人研究的東西豈不都是笑話?”

狂妄的發言引得不少人大發雷霆,越發覺得他腦袋和心態都出了問題。

但沈湛始終不動如山。

此刻,麵對同僚的質疑,他神情自若,唇邊依舊帶著那抹笑。

“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他說,“但真理這東西從來都是越辯越明。既然各位對此有疑問,那不如和我一起好好聽一聽審訊?”

“說不定,這位渡生會的重生者,會給我們帶來一些新的靈感。”

研究員們互相看了看,都覺得這話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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