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擁有重瞳的男人去而複返。
對方俯身凝視他幾秒,唇角緩緩揚起。
“這裡有人暈倒了!附近有醫生嗎?快來看看病人!”
拔高的話音還未落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就從附近包廂跑了出來,將他圍在中央。
賀君銘瞳孔散大,想要高聲求救,但下一秒,他脖頸一疼,就跌入無邊的深海。
……
……
宗應諭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的重朝偏過頭來,目光直直落在他臉上。
他坐下,卻沒有馬上係安全帶,反而抬起右手,搭在心口,向著重朝微微垂下了頭。
重朝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驀然笑起來。
“你真好看。”
宗應諭跟著笑起來:“您喜歡就好。”
重朝伸手摸了摸他的重瞳,眸光微動:“我很喜歡。”
宗應諭唇邊笑意加深:“請再等我一段時間,我很快就能跟隨在您身邊。”
重朝眨了眨眼:“你不是一直在嗎?”
宗應諭沒有再回答。
墨色從他的瞳孔中褪去,他的手緩緩放下,神色逐漸變回重朝平日所見的溫柔。
他直起身,自然而然地問:“朝朝,你有沒有考慮換一個實習公司?”
重朝愣了下:“……啊??”
宗應諭:“我剛才下來的時候,聽人說你那個新老板突然發病暈倒了,幸虧周圍有幾個醫生在聚餐,才及時給他做了急救。”
他頓了頓,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說,“他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
重朝:“……”
不是,所以新老板還真的有病,是嗎??
……
石見青飯吃到一半,忽然收到朋友發來的消息。
他低頭看了眼,不耐煩道:“要死呀,飯都快吃完了,才說找不到路,他怎麼不乾脆過來嗦骨頭算了!”
但他罵是罵,手上還是很誠實地給朋友發了定位。
朋友們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性格,也沒笑話他,隻嘻嘻哈哈調侃起那個找不到路的傻蛋。
手機又響了一聲,石見青掃了一眼,表情霎時凝固。
【二傻子:見青,這個不是你男朋友嗎?他怎麼和彆人在一塊,好像還和人吵起來了。】
朋友發來兩張照片,石見青放下筷子,點開一看,被拍的人赫然是他喜歡了十年的賀君銘。
在賀君銘身邊,還坐了個長相俊美的青年,賀君銘一邊為青年夾菜,一邊偏頭說著什麼。
他隻看了一眼,血壓瞬間就飆了上去。
“艸!!”
這不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雜種大哥嗎?!
這兩個人居然有聯係?
石見青整個人都傻了,呆呆地捧著手機,滿臉混亂。
他的朋友們見他表情不對,圍過來一看,有認識重朝的,當場破口大罵。
“我靠,見青,這雜種也太不要臉了吧,居然刻意接近你男朋友!”
“這倆人以前有交集嗎?見鬼,他們坐的好近,不會已經勾搭上了吧!”
“怎麼還有兩男爭一男的場麵,好他媽的離譜!”
“這兩個人是不是就在附近?要不然去看一下,萬一是誤會呢?”
其他朋友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兩個人都湊到一起說悄悄話了,還能有什麼誤會?
那個朋友一攤手:“這雜種不是離家出走了兩年嗎?萬一他們是在商量怎麼報複見青家呢。”
大家紛紛對他翻白眼,覺得他安慰都不知道安慰點好的。
石見青終於回過神來,臉色白得厲害。
他咬了咬牙,惱怒道:“我就說那個雜種為什麼能躲兩年,原來他們真的有接觸!”
想當初那雜種剛被找回來,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接近他喜歡的人,他居然還信了,真是太蠢了!
“那時候他直接搬到學校去住,該不會是為了方便勾引君銘吧?!”
滿腦子隻有賀君銘的石見青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回事,氣得眼眶一下就紅了。
他的朋友們義憤填膺,立刻向二傻問了地址,也不吃飯了,直接掛了賬,氣勢洶洶衝向海鮮館。
可惜重朝和賀君銘一個回家了,一個被“送往醫院”了,那間包廂裡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
石見青的懷疑更濃了。
賀君銘是不是看到他的朋友了?
不然為什麼他剛一過來,他們就離開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掏出手機直接給賀君銘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關機,這種時候關機?!
石見青啪得一聲掛斷電話,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賀君銘,你個做賊心虛的狗東西!!”
……
同一時間,地下基地裡。
沈湛走出醫療室,脫下外科手套。
鬱警官問:“怎麼樣?”
沈湛一邊洗手一邊答道:“賀君銘有被控製的跡象,現在已經清理掉了。”
鬱警官:“渡生會的手筆?”
沈湛:“非常典型。極得那個交代了嗎?”
鬱警官揉了揉太陽穴:“梁隊還在治療他,命是保下來了,彆的還不好說。”
小楊抱著平板電腦走到兩人跟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斷道:“鬱哥,能去叫一下隊長嗎?剛才二隊傳回消息,市內好幾處地方有異動,他們請求支援。”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剛看了地圖,發現有一處距離玉磬苑很近,這……是不是得多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