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VIP] 一更。關東大賽
“又是6:0, 立海大真是殘忍無情呐”關東其他學校的學生,今年的賽程被動結束了,今天都很有空過來圍觀。
“你們學校是不是被立海大削過?”
“可是他們很帥, 超酷耶。”強悍的實力總會吸引跟隨者。
人們或許會為弱者同情,但慕強本能才是刻入人類DNA的本質。
不動峰這邊,橘桔平對著下場的雙打一兩人安慰, “你們已經儘力了,大家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
橘桔平雙眼輕眯, 緊緊抿著的唇微扯嘴角, “是我錯估了立海大的能力。”立海大縣大賽都沒出動正選, 資料有限。
他未曾預料到, 立海大的實力, 如此浩瀚深不可測。
好在現在不動峰是四強, 已經準入全國大賽,不用壓力這麼大。但至少不動峰也要贏一場。
“這場勝利就讓我來奪取。”橘桔平站起身, 對著夥伴一如往常自信道。
畢竟他們都是信賴我,追隨我而來的家夥。
“橘部長的話, 絕對能贏。”
“哥哥不會輸的!”
單打三比賽即將開始, 請立海大附中切原赤也選手,不動峰橘桔平選手入場。
“小心嘴炮呀”
“反派死於話多”
這邊切原上場前再次被囑咐了一番,他握緊了球拍,那墨綠色的眼睛凝重地看向場地, 像是得到寶典要訣般點了點頭。
“你好, 切原同學,希望可以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兩人雙手交握, 橘桔平態度平和,線條流暢的五官, 在眉間一點紅痣的襯托下,隱沒了幾分凶戾。
對方低低嗯了一聲,快步邁向自己的後場。雁衫霆
意外的言簡意賅,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橘桔平以為對方更是會表現出挑釁姿態,但這麼冷靜的表現卻讓他心下微微一滯。
這一戰,怕是有些難纏棘手。
橘桔平發球局。
端線位置,橘桔平拋球,雙肩略微傾斜,找準最佳的擊球角度,迅速揮拍。
網球勢大力沉,聲勢猶如潮鳴電掣,突圍而出。
切原早有準備,他腳步輕墊,目光注視著來球,幾個邁步轉身送肩。
觸球刹那,感受到了球拍的震撼,切原一凜,麵上更添一層謹慎。
他握緊了球拍,在揮動一瞬,手腕劇烈甩動,更加是的擊球更加具有爆發力。
餘光一掃,他主動變線外角斜線球。
網球在劇烈的旋轉下,嗡鳴顫動,勢不可擋之勢疾飛回橘桔平的底線外角。
兩人開局激情交鋒,切原略處下風。
“是我們恐嚇過頭了呀,那小子打得有點保守。”丸井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一點也沒有作為前輩該有的厚道與愛護。
“你還是有點嫩。”仁王卻是不同觀點,“這小子動腦了,這一局他在試探橘桔平的水平。”
“什麼?赤也動腦!”
葉梧打斷兩人拙劣的演出,“雖然切原是一言難儘了些,但球商還是蠻高的,這在埋汰誰呢。”
“埋汰帶領後輩的某人,球商不如後輩高。”
真田凝視著仁王和丸井,冷漠開口,低叱了一句“無聊。”
不就是兩人課堂上傳小紙條被老師發現,交付老師檢討時被自己意外撞見。
君子光明磊落,胸襟坦蕩,自己自然不會多嘴跟他其他人八卦這事,兩人簡直多此一舉。
難道是惱羞成怒?
真田垂下目光,思維在腦海中發散。
“1:0,橘桔平得分領先。”
這場橘桔平保發,兩人交換球場。
一局失分,切原並未放在心中,這局已經探得對方底線。和對方正要擦肩而過,切原剛想嘲諷對方幾句名不虛實,
‘九州雙雄,就這水平?’
但是話到嗓音又咽了下去。少年抿了抿嘴,「差點沒忍住,野崎前輩的吩咐差點忘記了,jump雜誌裡,我跟他講話可能會被嘴炮。」
於是切原挺直腰板,神色高傲地冷哼了兩聲揚長而去。
真無趣,趕緊結束比賽。
場下,立海大這邊幾人談到橘桔平戰術,球風轉變的原因。
觀察了一局,曾經與之交鋒的仁王,微眯著眼淩厲指出,“橘桔平的實力,沒有進步,倒退了不少。”
“雖然仍舊犀利,但是稍顯保守了許多。”顯然,對方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真田的語氣飽含不滿。
“去年全國大賽後不久,一次練習時打傷了搭檔的眼睛。”柳蓮二對此人的資料倒是準備的很充足,
“這也是去年他和千歲千裡沒有去青訓的原因。”
“千歲千裡,去年11月份,貌似在潛心研究無我境界。”幸村想起之前在學園都市,冥土醫生隨口提到過對方曾去大學測試腦電波的事情。
“千歲千裡,他現在是四天寶寺正選。”身為九州雙雄之一,柳蓮二自然有調查過對方的信息。
“嗬嗬,看來今天全國大賽會有趣很多。”
仁王逗趣,“軍師,你很適合當狗仔呀。”當真消息細致。
柳蓮二客氣回懟,“思想決定上限,雅治。”
切原發球局。
了解到對方如今的水準,切原下手毫不留情。
對手偏重球的‘勢’,而切原偏重球的‘技’。
借勢造勢!
借勢借力!
切原逐漸掌控了節奏,同時將他個人風格,超攻擊性的進攻技術展現地淋漓儘致。
場麵驟變,橘桔平由上局的銳意進攻,在切原的攻勢下,逐漸勢弱。
“3:1,切原赤也得分領先。”
幸村很有興致地和部員們交流著,“這場比賽,很大程度上,要看對手橘桔平的心理素質。如果橘桔平能調整心理狀態,或許還有一戰。”
如果沒能調節過來的話,比賽將毫無勝算。
“一把弓弦,繃得太緊,就容易斷裂。”真田點頭應和,“橘桔平他現在神經處於緊張焦慮的狀態。”
柳生扶了下眼鏡,沉吟推理,“身為部長,至少要贏得一場勝利才行。我猜對方肯定這麼想的。”壓力不也就隨之而來。
“不管是微妙的積極活躍情緒,還是恰到好處的緊張焦慮,確實有利於競賽腎上腺激素的提升。
但是過猶不及,現在橘桔平的焦慮已經快達到頂峰值了。”葉梧以運動科學角度看待。
場上不動峰的氣氛太過僵硬,已經影響到橘桔平的心態。
“確實如此,一直有過這方麵的報道和研究,根據以往資訊總結,賽前過於焦躁緊張會過多分泌腎上腺激素,對競技比賽有影響的可能是87.26%”
“有些壓力本就不必要施加在身上的。你看現在這種情況,在個人賽中完全不會有這種狀況的出現。團體賽裡。隊友將期望壓在你身上,不就是一種微妙,企圖讓你順從對方意願的一種暴力。”
“梧,你現在處身團體賽裡,講這話不合時宜了點。”幸村含笑望著對方,
“當然,如果你的意思是,團體賽裡,每個人在自己的比賽中,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個人戰的心態迎戰奪取勝利。
而不是輸了比賽,企圖期盼隊伍能夠獲得三勝,抱持著雖然自己敗戰,但我們隊伍還是勝利的沾沾自喜感。
如果是這種觀點,我願意讚同你。”
“很好地闡釋了我的觀點呢,精市。”葉梧的唇角也慢慢上彎,“雖然我對團體賽認識不深,但這確實是我的觀點。”
“稍顯無情,但又獨立的觀點,我表示讚同。”柳蓮二溫聲淡道。
“當然要全力以赴,將希望寄托彆人身上簡直太鬆懈了!”
“輸了比賽,然後交代下一位隊友,「交給你了」,怎麼有臉皮說出口。”仁王語氣犀利諷刺道。
立海大全員並不是那種抱團取暖的隊伍。
他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是一起互相競爭成長的關係。
如果輸了比賽,他們隻會痛恨自己的弱小,而自尊不允許他們對著隊友哭喪一張臉說出,「下一場拜托你了。」
這就是,王者之師的傲骨。
不動峰確實是一路成長不易,感情和睦的隊伍。
但他們與立海大不同的是,他們的部員,是藤蔓,是纏繞吸附橘桔平這顆大樹,無知大口吸吮著部長的養分。
而立海大,幸村精市是仰望,是目標,是正選們對於個人球技追求的榜樣。
兩者相差的就是人間清醒的獨立性。
一位球員的獨立性
場上,切原處於紅眼狀態,提前預判,急速奔馳跑位。
以左腳為軸心,蹬地,轉體發力,協調全身動力鏈,自下而上地隨球揮動球拍。
砰!
一聲鳴望。
一記底線深球,上旋球。
劈啪爆鳴聲劃破長空,網球劇烈的旋轉摩擦,迸散著強烈的氣流。
衝擊振蕩著人們的視線。
已經被封在底線位置的橘桔平,一直在靜伺時機。隻是比分的無限拉大,讓他不可避免有些急躁。
麵對來球,他思索少頃,心下一橫,賭了!
中場截擊!妍膳廳
他縱身跑動擊球,許是線路的刁鑽讓他擊球姿態不夠完美,也許是上一秒的猶豫讓他錯失最佳擊球時機。
意外橫生。
緊張產生反作用。他左腿突然痙攣,導致右腿落腳步不穩,一個跌倒在地。
一陣窒息痛感,腳踝傳來痛意,瞬間蔓延。
橘桔平麵露痛苦神色。
“哥哥!”
“橘部長!”
裁判吹哨暫停,準備上前查看。切原作為對手,網球禮儀,他也得上前問候。
橘杏作為不動峰的經理,也提著醫療箱上前。
“橘桔平選手,你沒事吧?”裁判詢問傷勢。
作為球員,橘桔平很快平複了心情,摸索了身體狀態後,得出結論,“右腳扭傷了。”
裁判了解完傷勢,公事公辦問道,“橘桔平選手,那你是要棄權還是繼續比賽?”
“很抱歉,我要使用醫療四分鐘,再繼續比賽。”我們經曆了不少風雨才走到這裡,現在還不是輕言放棄的時候。
切原謹記前輩們的話,當然更主要原因是他本人信服關於‘黑馬論’的觀點,因此,他今天全場一言不發,哪怕是剛才對手受傷,他也是湊過去不說話。
醫療暫停,切原回到立海大的休息椅上。
丸井遞了支能量棒過去,“小海帶,今天表現蠻帥的。”
從青訓建群後,切原時不時收到「地表最強-切原赤也粉絲群」裡的誇讚。在這種熏陶下,後輩自信了很多。
切原哼唧了兩聲,背影透著嘚瑟的氣焰。
眾人見比賽還沒結束,也就暫時按捺住想要教訓對方一頓的心情。
醫療時間結束,切原準備重回賽場,丸井怕後輩放鬆警惕,他嚇唬對方,“你要小心,按照套路,主角受傷,開始回憶往昔,就要開始讓四追五的戲碼了。”
還沒說,剛才切原確實在前一刻放鬆了提防,聞言丸井的提醒,他高度警覺地瞥了一眼橘桔平。
橘桔平明顯無法理解對手眼神裡的含義,以為對方是覺得自己受傷,比賽會束手束腳,他神色內斂,開口解釋道,
“切原同學,我沒事,請開始比賽吧。”
點頭示意,切原開始準備發球。
第99章 [VIP] 二更。關東大賽
切原開始準備發球。
而場下立海大幾人在商討著後輩的成長教育。
切原的紅眼如今並不傷害身體, 從前紅眼症狀時,身上的氣息會暴.亂。在齊木建議的夾綠豆的特訓下,已經完全控製平息這股力量,
並為之所用。
因此,如今並不需要遏製對方這方麵絕招的使用。
“惡魔紅眼狀態,這種增幅自身力量buff, 倒是和天衣無縫之極致相似,赤也卻兩種都能開啟, 這就很有意思了。”柳生覺得奇妙, 看似分岔路口, 其實兩條道路都可以走。
“仔細想想不是很虧嗎?”桑原摸著頭頂沉思, “明明是兩個絕招, 但實際是隻有一個絕招。”
“piyo, 很有道理,我沒法反駁。”
幸村輕笑, 聲音醇厚有質感,“恰恰也說明了他未來的多樣性, 不管是走南次郎的天衣無縫道路, 還是走自己的道路,他都尚有選擇餘地。”
搞文藝的就是會說話。葉梧抬眸看了一眼坐在監督椅上的幸村,“其實仔細想想,他倒是挺適合阿修羅神道的。當然, 如果我們加以打擊的話。”
“阿修羅神道?”這方麵的資料倒是國中生未曾接觸過的, 連柳蓮二也表達著困惑。
這個絕招境界葉梧還是聽岩永教練具體分析過才得知,“指網球生涯死過一次或者嚴重敗北, 強烈的不甘,抱著死也要贏的信念覺醒出來的絕招境界。”
葉梧盯視著幸村的眼睛緩緩道出原理。
對方眼神一閃, 很快領悟了過來。死過一次網球生涯?看來自己是有可能覺醒的。
“之前ob前輩們說過吧,u17那邊開發選手的潛力,手段很粗暴。”葉梧沉吟片刻,理清思路繼續道,
“這個絕招境界,目前就是這個訓練營開發出來的。這種曆練,有些人覺得值得,有些人覺得不值。
值得的是,確實自己變強了。
不值得的是,身體受損,職業壽命直接減半。”
仁王心底浮現一絲興趣,“但也有人是不打算走職業網球,但還是想變強,不是嗎?”
“對的。”葉梧肯定了對方的猜測。
這番話,觸動了在場幾人的心弦。
變強之路,是永無止境的。
真田的眼眸如墨,凝視著葉梧,不解提問,“你不是很讚同切原走職業,怎麼說讓他訓練阿修羅神道?”
葉梧聲音低微了下來,“下麵這個觀點是我個人的猜測。
它這個訓練營是速成教育,講究的是身體+心靈的折磨打壓。
但是很明顯,大家也都明白,這個境界的關鍵是心境,所以我們直接訓練,隻需要打磨心境,沒必要折磨身體。
當然,我說的這種途徑不比他們速成,時間要慢速很多。”
“網球生涯死亡和嚴重敗北的心情”柳蓮二輕聲呢喃著,“這條件清晰,但又很苛刻。”
仁王思考著,“嚴重敗北還不夠,自尊心得到踐踏才更能爆發。”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葉梧揶揄了仁王,同意了對方的觀點。
“這方麵的研究還是需要再查詢些資料。”幸村清冽的眼神看了眼眾人,提醒大家結束這個話題,將視線轉移到場內。
場上,切原一直將球擊向橘桔平的腳側。
是刁鑽角度的反彈球。
反彈球,即是落地後剛彈起球的回擊,由於較難把握,很多人選擇未落地前打截擊球,或者等它落地反彈差不多後的底線位置擊球。
但是擊球在腳側位置,隻能老老實實打反彈球。
這種低球,擊球時要保持屈膝彎腰姿勢將球挑起。
不動峰眾人後知後覺了解到這種球對部長的傷害後,麵上均是表現出憤憤不平。
對勝利難以扼抑的渴望,橘桔平強忍疼痛,一聲吆喝,發出呐喊。
已經使出了最後的心神,網球被順利回擊回去了。
對手的銳氣已消磨殆儘,切原中場等候,麵對來球,雙眼一凝,鋒芒外現。
他左腳一邁,抓住瞬息,球拍驟然揮動。
咻!
網球激射而出,如海般磅礴之勢,回蕩在聽者上空,綿綿不息。
少年傲氣蕩然,夢想可破九霄。
但自古才子多狂驕,少年被允許怒馬鮮衣。
“Game,6:1,切原赤也獲勝。”
“立海大附中vs不動峰中學,比分3:0,晉級決賽。”——
裁判宣判結束時,立海大球員立馬各自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場地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尖銳女聲響起,
“不公平,你打傷了我哥哥,給我道歉。”
場麵有些混亂,橘桔平剛準備躺在組委會提供的擔架上前往醫院,妹妹已經上前拉扯著切原赤也要求對方道歉。
場內還未離開的觀眾皆因這聲叫喚止住了腳步,探頭張望著。
立海大和不動峰將爭吵的兩人圍了起來。
看著後輩被一個女孩子拉扯著有些無措,幸村眼神示意柳去把切原帶回來,他不打算跟一個噙著眼淚的小姑娘爭辯什麼。
葉梧對著立海大幾人言語不詳,“要和氣對待弱者。”
緊接著他揮手製止了幸村的動作。
有些挑釁,不是無視就可以的。
毒刺,要拔掉,消毒,直至清理乾淨。
成年人處理爭端就要不動聲色。
你弱你有理,你奈我何?
“這時候彆跟他們糾纏,叫來裁判才會將輿論降到到最低。”葉梧靠近幸村耳邊解釋道。
不管是強者欺壓弱者,還是弱者碰瓷強者的戲碼,在圍觀者眼裡,這都是嘲笑起哄的笑料。所以這時候才需要官方權威的出現。
沒有多作猶豫,幸村點頭同意了好友的提議。
葉梧果斷柳蓮二去請裁判過來,又讓真田去指揮大家散開些,讓圍觀群眾可以看得清,不然圍的太密集,出事了沒有見證者,幾張嘴也說不清。
看著受傷的橘桔平一瘸一拐地趕到,幸村眉眼神情認真,他薄唇微抿道,
“橘部長,有些學校的名譽可能無足輕重,可我們學校的名譽卻是千鈞之重。”
“抱歉,幸村部長,是我妹妹不懂事。”橘桔平明白妹妹心裡難受,他也沒敢大聲嗬斥,隻能小心翼翼勸說道,
“杏,快道歉。”
回應眾人的是少女倔強的眼淚。
場內有些僵持,好在裁判及時趕到,隻見裁判吹哨一聲,“聽說有人提起異議,是誰?”
“我!”橘杏舉手。
裁判本來見是個小女孩,以為粉絲鬨騰。仔細看清神色,才發現是不動峰的經理,他才正聲道,“你可有什麼異議?”
“他他們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橘杏列舉第一大罪。
“你好,請提供具體表現?”
橘杏語塞,她想說對方根本沒有全力以赴,但他也明白這種理由是不成立的。“切原赤也打傷了我哥!”
“本場我是裁判,我全程在場,橘同學是自己扭傷的。”裁判臉色微沉,“橘同學,你是自己扭傷的還是切原同學打傷的?”
“是我自己扭傷的,不好意思,我妹妹站的太遠看不清楚。”橘桔平誠懇道歉。
“我”看著哥哥因為自己而道歉,橘杏有些愧疚。
“話都讓你們說了,球,橘部長是肯定會跑去回球的。打在腳側,你說屈膝加重腳的傷勢。打在遠處,你是不是得說,故意讓他跑動加重傷勢。
和有傷勢的人比賽,怎麼做都是原罪。”葉梧這話,更多的是在說給裁判聽的。
裁判聞言輕微點頭,他心裡的天平已經傾向沒有任何問題的立海大附中,
“那不動峰可還有其他異議?”
“沒有了。”橘桔平趕緊搶答,再次表達歉意。
“好的,那麼本次異議駁回,如果仍對判決有所不滿,請對組委會提起上訴,我的工號是765。”裁判的話語擲地有聲,無可置疑。
等待裁判走開,圍觀眾人也看夠了鬨劇,明白是不動峰糾纏比賽結果,吃瓜吃到了真相後,也就都相繼散去。
“很抱歉,幸村部長,給貴校造成困擾了。”橘桔平上擔架前,再次跟幸村道歉。
“誤會解開就好,也希望你儘快康複,全國大賽再見。”幸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客氣疏離地慰問對方。
立海大上午的比賽已經結束,決賽的對手卻還沒出來。
柳蓮二從組委會那裡問完消息回來,“青學和綠山中學還在打,應該是青學贏。下午青學和六角中打。最後的贏家和我們決賽,組委會給的準確消息,我們要延期等下周末打。”
“這青學打比賽真能拖呀。”切原從剛才的事件恢複過來元氣,他嘟囔道,“又要浪費一個周末時間。”
幸村提議,“那大家一起吃個午飯再回去學校訓練。”
才虎往天空一指,首飾在視線裡金光耀眼,“今天去五星級酒店去去晦氣。全場本大爺買單。”
才虎剛才領著啦啦隊散場,轉頭就看著自家校隊被碰瓷了,那暴脾氣差點上去一頓祖安輸出,好在眼疾手快的玉川良雄攔住了他。
“少爺闊氣。”葉梧陰陽怪氣。
“piyo,少爺闊氣。”很快有人保持隊形
第100章 [VIP] 特訓。二合一。
月曜日
夏蟬的悉索聲在耳邊詠歎, 教室窗戶敞開著,迎接那滯澀微弱的輕風,頭頂的風扇嘎吱嘎吱地響動,
前桌傳來交談聲,“好熱好熱,今年未免太熱了。”小森田一朗感覺說出口的話都冒著火星,
“之前不是說要裝空調的嗎?”
竹川扇著作業本,額頭還是不停地冒汗, “才虎集團資助的嗎?校長不同意。”
今年氣溫比往年要高, 可把才虎小少爺給熱懵了, 大手一揮, 準備給校園的教學樓安裝空調, 無奈吉澤勉校長堅持聲稱教學樓是神聖的, 學生要在淬煉中成長,不能被享樂主義腐蝕
葉梧耳邊陸陸續續傳來抱怨的話音。
突然, 滾燙的掌心觸摸到了手臂,灼燒的熱度在皮膚中接觸,
“很熱呀, 精市。”神清氣爽的葉梧抬眸微歎,語調不急不徐地指揮著同桌將手從他手臂上拿開。
“但是梧的身體,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幸村尾音微微上挑, 透著難以名狀的愉悅, 又像是氤氳著一絲愜意不舍的情緒。
他並未把骨節分明的手掌移開,反而指尖慢慢彈撫著對方的—肌妙膚, 好似依軟律響。
“你在占我便宜嗎?”葉梧因為修煉的緣故,身體體質可謂冬暖夏涼, 一到夏天,經常被幾位朋友碰瓷,時不時來個身體接觸。
他話雖這麼多,但麵色未見羞惱。
前世高中,他的前桌,兩人大男人,上課期間,一邊寫字,一邊無意識互相把玩著對方的手,當時班裡很多女生調侃,但這些行為,在他們直男眼裡是很正常的,有時候開玩笑的摟摟抱抱,坐大腿這些騷操作也是搞得出來的。
因此,同桌此刻的行為,在葉梧的觀念裡,是屬於小場麵。
幸村他那雙煙藍色的眼眸與對方的視線相遇,無辜的笑意從眼底溢出,“是梧太敏感了。”
好家夥,被倒打一耙了。葉梧掀起眼皮,無聲看著對方。
“等下你要去社辦嗎?”幸村語調平靜,刻意忽略葉梧眼裡的一抹調侃質問。
“簽下到就走,俱樂部有室內訓練場地。”今天的天氣,這時候在學校訓練不是自找罪受嘛。
“嗬嗬,那一起去社辦。”
暑熱炙烤大地,蒸籠般的體驗讓夏天變得難熬悶倦。
校園裡自動販賣機裡的飲料都失去了冰涼氣,教學樓對麵的大樹下,告白事件都因為天熱而直線下降。
網球部眾人,一個個拖遝地,待在活動室蹭著空調,不願意外出到球場訓練。
“太鬆懈了你們!趕緊去訓練。”在球場左等右等,等不到夥伴的真田,怒氣衝衝地進來嗬斥幾人。
“弦一郎,我待會兒要去趟學生會,等我回來再訓練。”柳蓮二此刻穿著夏季校服,並未更換隊服。
柳生也點頭附和,“我也是,片倉會長找我有點事。”
“你們不會是被真田捉包,這才準備去學生會蹭空調吧。”丸井懷疑兩人的動機,剛才也沒見他倆有要去學生會的架勢。
柳蓮二淡聲道,“無端的猜疑有違君子之風。”
“非紳士所為。”
根據兩人以往的作風,真田暫且相信二人,他沉下臉問道,“那其他人呢?”
才虎被眼風掃射道,他挺了挺胸膛,激情開麥,“看我乾嘛,本大爺是經理。”
齊木:呀咧呀咧,我隻是個吃蛋糕的背景板罷了。
“我們四個在開「英會話」呢。”仁王隨口敷衍了一句,瞥了眼真田的神色,提醒切原道,“是吧赤也,你給副部長炫一個。”
切原憋了半天,回了句,“hello,我是切原赤也(這句日語)”
“噗——”有人毫不留情笑出了聲。
葉梧和幸村過來活動室時,室內氣氛有些詭異。
“看來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幸村眼梢微揚,語調輕鬆道。
真田倒是嚴肅地跟幸村說明了大家待在空調房裡不肯出來訓練的問題。
幸村眉頭微皺,語氣擔憂,“嘛,這天氣確實有些熱,很容易中暑。”
對的對的。丸井等人點頭附和。
“找個避暑勝地集訓如何?”往年都是八月全國大賽前去集訓。今年這天氣,提前也是可以的。幸村沉思片刻便提起建議。
“那去阿拉斯加不?”經理才虎為了表明社團地位,踴躍第一個出聲回複幸村。
“還有5天就比賽了,萬一出現水土不服,倒時差就影響比賽狀態了。”葉梧直接反駁,他抱著胳膊戲言道,
“少爺企鵝還沒看膩呢,怎麼不在家裡養幾隻。”
“哈哈,沒想到吧,本大爺養了兩隻,一隻叫黃金,一隻叫鑽石。”
眾人再次刷新了有錢人玩法認知,話說這名字真的是土裡土氣的。
“庶民們,要來本大爺家觀賞嗎?你們一輩子估計也就這一次見識上流社會的機會,感謝本大爺吧。”
如果你沒露出這種期待的眼神,我們姑且相信你是不屑我們去玩。
幸村拍手轉回話題,“咳,時間緊迫,還是商量集訓吧。”
“去我家叔叔的民宿如何,山中比較涼快。”柳蓮二出聲提議,“我叔叔說這兩周,有兩所來自京都的職業俱樂部在打練習賽。”
民宿位於私人度假的避暑勝地,這塊地方安靜,並且有幾塊養護很好的草地場地,每年自然有網球選手前往過去密訓。
這倒是不錯,葉梧點頭讚同,“過去蹭實戰經驗,這倒是可以。”比賽臨近,跟高手對戰可以保持手感。
幸村修正葉梧話裡的錯誤,“嗬嗬,是交流哦,梧。”——
此行山梨縣北杜市,正選準正選都過來,加上才虎經理,出行了15人。
來到民宿的第一天,幸村他們並沒有急匆匆找上同住民宿的那群青年職業選手對戰。
一方麵不知道對方底細深淺,另一方麵,職業選手大多有傲氣,還是得在他們麵前展現出些許實力,對方才能考慮是否值得一戰。
因此,早上大家的訓練內容主要是強化移動能力,利用斜坡強化發球後的上網啟動。
選手在斜坡位置,一人擲球,選手快速爬坡擊球。
下午,網球部眾人來到私人網球練習場的其中一塊草地,比賽一人對抗三人。
場上,切原一個麵對真田,柳蓮二,丸井三人的攻勢。
半小時不到,切原握著球拍有些力竭,胸膛嗚咽喘息,汗水劃過眼睛,他完全來不及擦拭,網球已經疾馳到他的場內。
“網球不是擊球動作完美就夠了,反複練習出來,成了永久的習慣是可怕的,它將扼殺你剩餘的才能。
當你出於激烈對抗時,你的動作絕對不可能是標準完美的。
不過沒關係,現在的你雖然狼狽,但你此刻戰術的思考,你身體的灼熱,你完全保持高昂的境界,
記住這種身體被無限開發出來潛能的感覺。
一個人的進階永遠是在身體極限之時,而不是待在舒適區。”葉梧告誡切原,
“繼續跑動,你的潛力不止如此!”
天衣無縫之極致早就在剛才的比賽開啟過,身體近乎能量消耗殆儘,切原腦袋有點空,他滿頭大汗地邁著沉重的腳步追逐來球。
“野崎梧?”有人靠近這邊的球場,看著葉梧的背影詢問道。
葉梧他們這邊的訓練十分熱火朝天,早就吸引了其他球場球員的注意力,其中一個高大青年覺得那群國中生裡,有個人看著很眼熟,便上前來查看。
“你是和多君?”葉梧似乎有點印象,前年神奈川俱樂部曾經和其他俱樂部打過練習賽,麵前這位和多君當時和他比賽了五盤。對方前兩年已經少年組出道了。
“好久不見。”和多君直接上前和葉梧寒暄了起來。
“現在不是法國網球公開賽嗎?你今年沒參加嗎?”葉梧也沒多客套,直接問道,
“你現在打ITF積分還是ATP積分?”
ITF是18歲以下的青年組,ATP是成人組,但有實力的人,也可以16歲就參加成人組ATP。
和多君今年18歲了,所以葉梧才會問對方是到青年組還是成人組。
“團隊商量明年成人組出道,今年在調整狀態。”和多君語氣很是豪爽,他熱情邀請,“野崎君,要來幾盤不?”
這種高階的比賽葉梧倒也不會拒絕,他開口談著條件,“你們俱樂部有空打幾場吧,我的隊友或許能給你們點驚喜。”
和多君點頭準備回去找隊友商量,葉梧叫住對方,手掌一伸,指著幸村道,“給他安排個較強的對手,不然我怕你們翻車。”
對方聞言,聲音壓低,“那可就有意思了。”
沒過多久,和多君拉了十人過來,葉梧和和多君率先開打。
“你要小心點,我已經不是國一時候的狀態了。”葉梧賽前好心提醒道。
那時候的比賽,葉梧身體狀態未長成,而且對方有玄幻網球,而自己當時還未發掘身體潛能,和對方能拚的,也就剩下球技和戰術了,隻可惜到了第三盤,自己就回球就已經軟了。
“放心,我聽光希說過。”和多君顯然有所了解。
既然對方心中已經有個大概預期,葉梧也就放開手腳開打。兩人隻試水了一旁,葉梧6:1完勝對方,其中這一分,是禮儀讓分。
和多君雖然是青少年準職業選手,但是日本的成年組,在世界排名能叫出名字的沒有幾個,這麼多年,也就出現了越前南次郎這一位能在國際上叫出名字的選手。
成年組尚且如此,何況是少年組。當然,和多君這幾屆天賦水平比之往年,也是不錯的,隻是不如現今國中界這群人的天賦妖孽罷了。
葉梧還得觀賽其他隊友的水平,兩人的比賽暫時結束,反正三天的時間,接下來兩天都可以找機會再打
晚飯時,網球部眾人隻是埋頭吃飯,少有的沉寂氛圍。
今天和兩支俱樂部的比賽,除了幸村7:5贏了,其他全員都輸了。挫敗感在心頭縈繞不去。
飯後,幸村直接開會,要求大家複盤今天的比賽感想。
“我輸了,6:1。”真田啞著嗓子,好似從牙縫裡擠出來,“雖然想過會輸,但沒想到,自己比預期的弱。”
幸村淡聲詢問,“你儘全力了嗎?”
“我自然是全力以赴了!”
“動如雷霆,難如知陰,這兩招呢,有使出來嗎?”幸村隻是平淡看著真田。
真田被質問有些啞口無言。
“副部長什麼時候開發新絕招?我們都不知道。”切原麵露驚訝。
“是幾個月前,為了對付手塚而開發的新絕招。”這件事隻有幸村知道,真田並沒有要求幸村隱瞞大家的意思,但幸村見對方一直沒有在隊內練習賽時露出這招,連和梧的比賽也沒有顯露。
幸村也就明白幼馴染是把絕招封印了。藏著的絕招,隻為對付一個人。他也就沒有跟其他人提起。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隊伍大家輸的比分有些難看,幸村忍不住有些煩躁,直接質問起了真田。
真田在眾人的注視下,才呐呐開口,“一直封印著,忘記使出了。”
這話一出,幸村都快被氣笑了,“你的絕招就這麼無敵嗎?絕招也是需要進化的,你如今是在停滯不前。”
“對嘛對嘛,副部長你是怕我們偷學不成?”切原搖頭晃腦地附和幸村。
葉梧不是人生導師,他麵對走進誤區的好友,說話態度不會像日本人那般含蓄委婉,他臉色漠然,話語芒刺般冷冽,
“你太偏執了,網球隻是打網球,是在進化自己。而不是為了打敗某一個人。”
在一群好友的警醒下,真田背後一寒,耳邊的話語,宛如切中時弊地給了他一巴掌!
自己這幾個月到底在做什麼,在創得陰,雷絕招後,似乎就沉不住氣,沾沾自喜,自信可以拿下手塚的興奮,讓自己迷失在自得自滿裡。
“明天給我使出來,不要再故步自封了。”幸村要求道。
在真田大聲保證自己明天將全力迎戰後,其他人也相繼複盤自己的比賽。
“他們的雙打戰術十分豐富。相比之下,我和桑原的策略一直很單一,桑原側重防守,而我隻是搶攻製勝分。他們雙攻,以守為攻,守中反攻,很多變。”
丸井明白,自己和桑原需要進化掌控全場才行,不能因為是雙打,就隻想著負責自己半區就夠了。
網球場,可是劃分四個區域!
“如果想要進步,打法類型是一定要增加的。要經常嘗試讓你不習慣的打法,怕成年期的固定,青少年時期一定要經常調整。網球的進階,
最怕的是慣性,戰術思想的懶惰。”
葉梧給對內幾位雙打隊友的建議隻能是多提高戰術方麵的運用,還有打法的改變,不過打法初期修正比較困難,最終讓他們在關東決賽後再開始嘗試。
“我那是一開始和幾位前輩對打體力耗儘,不然我可不是輸,我明天絕對贏回來。”切原擦拳磨掌,眼裡的氣焰躍躍欲試
幸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部員近段時間,有些飄了。
“你們需要走出舒適圈,相對的,我也一樣。”
人外有人,對網球的汲取,是永無止境的一個過程,永遠在超越自己。
永不止息。
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比賽,立海大眾人打法相繼改變。
沒有局限於自己早已諳熟於心的打法,而是汲取對手的優點,打法多樣化,運用更多的技戰術。
不適應的打法和戰術讓眾人被對手更加針對,這種感覺肯定是糟糕的。
即便如此,大家也甘之若飴。
這就是讓人強大的代價。
——————
最後一天的訓練結束,眾人齊聚吃晚飯時,提到了隔壁桌有人在談論FUJI ROCK音樂節。
“新瀉縣湯澤町嗎?不算遠,大家要過去放鬆一下嗎?”幸村斂下眼眸沉吟片刻,這幾天大家輸了比賽的挫敗,想進階的迫切感,他都看在眼裡。
寶劍需要慢慢磨礪,無需太過急躁。大家繃得太緊的情緒需要放肆紓解。
“是要露營租帳篷嗎?狂歡一整晚!”切原雙手一揮,已經比起rock手勢。
這個決定太匆忙倉促,柳蓮二尚有顧慮,“門票幾個月前都預定完了,而且今天是音樂節的第三天,這時候已經沒剩下幾個帳篷駐紮位置。”
“是苗場滑雪場那邊嗎?本大爺有彆墅,直接過去,露營,那是啥庶民貧窮玩法?”無視眾人嗔視著的目光,才虎嘴角一撇不屑道,
“至於門票,本大爺打個電話的事情。”
果然,錢買不到快樂是假的,如果買不到,這邊的建議是你錢不夠多!
“我算是明白跡部在冰帝能成為king的原因了。”仁王手撫下巴神情嚴肅分析,“用錢砸出來的。”
跡部:無緣無故風評被害!
“才虎這孩子打小就招人稀罕。”向金錢勢力低頭,葉梧誇讚對方,“不愧是網球部全國第一的經理,瞧瞧這手腕,這魄力!”
某人叉腰下巴高高揚起,神色自得地聽著眾人的‘走心’彩虹屁。
沒多做耽誤,一群人收拾行李,在才虎少爺幾輛直升飛機的護送下,來到了新瀉滑雪場山上的彆墅安頓。
一剛落地,眾人隱約能聽到會場彌散的搖滾聲,帶著收斂的狂野,放肆喧囂。
把行李放在房間時,葉梧心有戚戚看了眼室友幸村。
謝天謝地,如果安排帳篷,自己老腰不保呀。葉梧想到去年夏日露營,此刻悲傷浸透眼眸。
在幸村察覺視線看過來時,鬼使神差的,他突然伸出右手,矯揉造作地按著腰。
幸村眼神一暗。
深邃的雙眸,透露出,是記仇的跡象。
網球部眾人過來搖滾主會場時,時間才晚上八點,正值氣氛火熱。
節奏的搖擺,人們沉浸在音樂裡,扔掉憂愁和煩惱。
有人聽搖滾是宣泄,有人,是救贖。
是孤單至張狂。是敬畏。
慢慢地,眾人置身在周遭吵鬨的世界裡,眼裡都是明亮恣意。
旋律、節奏,樂隊,那歇斯底裡的嘶吼,發出靈魂共鳴。
哪怕是矜持的蓮二,身體也隨著音樂輕微地晃動。
切原和丸井嗓子已經嘶吼沙啞了。
比肩接踵的人群中,幸村被身邊人拉扯著揮手,他看了一眼對方。
在夜空中煙花的映襯下,粉發少年被定格,側顏清晰,笑容肆意灑脫。
空氣光影迷離,手中的溫度慢慢上升,這一幕,如同風聲中的輕語呢喃,湧上的情緒讓他無法描繪。似乎讓他難以忘懷。
久久回味。
第101章 [VIP] 決賽推遲。
立海大集訓的返程路上, 大巴駛回神奈川地界時,大家被窗外的風景吸引了注意力。
狹長而漫漫的道路上,一群青年喊著口號疾風般奔跑著, 目光盯視遠方。
“神奈川大學的學生。”柳蓮二半闔著眼睛辨彆,“是競走部的,100%在為箱根驛傳的10月選拔賽做準備。夏季集訓是很重要的一個節點。”
箱根驛傳是大學生才能參加的10人團隊馬拉鬆接力, 比賽分成2天,第一天從東京大手町到神奈川箱根町, 第二天回程是從箱根町返回東京大手町, 與第一天不同的路線返程。
十月是選拔賽, 在一月份正式比賽。
雖然是民間舉辦的項目, 其熱血拚搏的精神, 背負汗水和希望的步伐, 讓日本全民關注,甚至在國際上也很有知名度。
“今年夏季看見他們的身影很頻繁, 是掉出前10名了嗎?”前10名是不用參加選拔賽,丸井記得去年1月神奈川大學是第6名, 今年1月大家一起去寺廟許願了, 因此沒有去驛站點觀賽。
“今年1月是第十一名,所以要參加選拔賽。”仁王有印象,他姐姐當時去觀賽了。
行進的車上,幸村凝望著窗外, 奔跑大學生的身影漸漸遠去, 矗立的電杆從眼前掠過,耳邊聽著部員們的交談聲,
他萌生了一個想法——
周六這天,幸村公布了明天決賽的出場名單。
雙打二:仁王, 丸井
雙打一:真田,柳蓮二
單打三:幸村
單打二:柳生
單打一:梧顏閃廳
“piyo,部長和梧都出馬了,豪華陣容。”
“我這次怎麼沒有入選?!”切原一副天塌了的模樣,他抓著頭發有些委屈,雖然手塚不在的青學打著跟砍菜似的,但剝奪了他的出場機會他還是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這是前輩們,閃耀的高光時刻哦。”這次的排兵隻有三年級的出馬,幸村臉上是柔軟的笑意,“各位記得最初的承諾嗎?”
“十六連霸!”丸井心底顫動,情緒激昂亢奮。“還有,三連霸!”
“十六連霸是對前輩們的承諾,三連霸是我們的目標。”幸村頷首,眼裡總是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明天就是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切原噘著嘴哼唧了幾聲,“幸村部長,沒有手塚的學校,用得著你親自單打三出場嗎?”
“因為,立海大十六連霸的最後一場勝利,將由我來奪取。”肺腑之言聽來懇切,擲地有聲。
另一邊的青學,龍崎堇正在對著決賽出場名單,苦思發愁。
立海大,單打實力強悍,神之子幸村精市,深不可測的野崎梧,皇帝真田弦一郎,軍師柳蓮二。
翻看著對手的資料,龍崎堇內心翻騰歎息。
可惜手塚現在過去九州養傷治療,青學現在單打對上立海大的話,隻有不二和龍馬尚有一力之戰。
隻是,勝率怕是不高。
看來隻能壓在前三場。在心中盤算著,臉色糾結的龍崎堇在紙上劃掉先前的排兵布陣,重新拿了一張紙填寫。
雙打二:菊丸,大石
雙打一: 不二,乾
單打三:龍馬
單打二:海堂
單打一:桃城
將不二放在雙打增加勝率,黃金雙打在雙打二,開門增加士氣。
周日,立海大部員坐上大巴車出發時,天氣陰沉的可怕,眾人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果然,半路上,灰暗的蒼穹突然雷聲轟鳴,疾遽的狂風驅趕著雨滴,打在地麵、車窗玻璃上,發出淩厲恣肆的敲擊聲。
這場雨,洗刷了大地的汙垢,卻也澆滅了立海大眾人燃燒的滿腔熱血。
汽車駛到會場時,其他人在車裡等候,真田和柳下車一起過去組委會上報出賽名單,看下是否要延期。
十分鐘後,幸村接完柳的電話,通知大家,“組委會那邊延期下周日後。”
“兩天的比賽,兩周已經綽綽有餘,結果硬生生拖成了三周,現在又要拖上一周。”葉梧感到煩躁,區區關東大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世界級的錦標賽。
“晦氣。”才虎這話道出眾人的心聲。
延遲意味著未知,意味著變數。不知為何,一種無能為力的宿命感油然而生,就像命運是一隻操盤手,總會在背後擺人一道。
忍耐著心底翻湧的思緒,幸村眼眸凝望遠方,雨霧氤氳著天和地,使之融成了一體。
他垂下眼簾,聲音低微了下來,“好了,延遲一周,成了變數又如何,比未知更可怕的,是預知未來。”他唇角的笑容溫柔又慈悲,
“我已經看到了,16連霸絲毫不曾動搖。”
5分鐘後,真田和柳回到車裡,眾人直接打道回府
老天的心情,說變就變。第二天,陰雨再次潛伏,烈陽重新熨帖著大地。
幸村通知眾人,已經和學校請好了假期,今日特訓。
大家一頭霧水,糊裡糊塗就上了一輛騷氣十足的房車,腳指頭一扣就知道是才虎提供的。
路上,幸村才道出實情,他聯係了立海大學部的競走社,還有神奈川大學的競走社,準備三個團隊進行箱根驛傳比賽。
“啊?可是他們是大學生。”切原難得有些不自信,“再怎麼說比我們要厲害吧。”
“10個區,一人跑20公裡,這是大家平常的訓練量,你們可以辦到。”
“我沒問題。”這個路程隻是真田每日的晨跑量。
“咬咬牙還是可以堅持的。”
見部員們接受良好,幸村便講解起了行程,“6區距離我們較近,等下和大學部的在那兒彙合出發,所以此次比賽是6區箱根跑10區東京,再從1區東京返程5區箱根”
“嘿,來了。”神奈川大學的競走社部長成田看到幸村下車,熱情地招手。
幸村和兩位大學部的部長寒暄了一會兒,三位部員已經做完拉伸熱身,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6區這個路段,網球部是讓真田與另外兩隊的人競賽。
兩方選手都認真往身上帶著‘肩帶’,這個肩帶是代表著學校,在箱根驛傳中,是十分神聖的一份徽章,是接力賽的靈魂象征,這個東西跟接力棒一樣,要交接時要遞給隊友。
幸村沒有臨時製作這種肩帶,所以帶的是比肩帶更輕的分量,他遞給了真田一張團成卷的獎狀。
看著金徽在陽光下閃耀的獎狀,真田接過獎狀的臉色透著莊重,“我會贏下了的,精市。”
一聲吹哨,三名選手衝刺般跑了幾百米後,穩定了速度。
真田位於最後。
6區,是從箱根町蘆之湖跑到小田原,總線20.8km,前4km爬坡,之前車上大家探討過,這個時間段不易發力太過。
真田老實緊綴兩位選手身後,然而一段時間,他隱隱覺得上當了。很顯然,領先真田的兩位選手欺負他是新手,快慢速稍微打斷了自己的節奏。
爬完上坡,接下來是超長的下坡和彎道,加上昨天下完雨,賽道更加濕滑,陡峭。
憑借經驗,在這個路段,兩位選手完全將真田甩開了。
由於這個賽道,很多選手衝刺完,鞋襪都是血肉模糊,因此,為了後天的比賽,幸村讓真田下坡小心放緩,不必追著對手的節奏,受傷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對手已經看不見背影了,真田好似被一盆冷水澆了上去,內心被不甘填滿。
下完坡,仍舊看不見兩位對手,未知的差距在心中蔓延,真田的開始加速,跑了一段時間,他又記起要穩住呼吸,剛才山上衝刺下來,他的心臟由於缺氧,真切的感受到疼痛。
看不見的追逐,就像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就這樣奔跑著,抬腳,邁步,向前。
真田完全不知道時間的概念,在最後4km時,一直開車跟隊在真田後麵的網球部眾人超過了真田,他們要送下一位選手去驛站做熱身運動。
在最後一千米時,真田聽到了喇叭聲,房車開了回來,在前方,“再快一點,弦一郎,還剩兩分鐘了!”
在箱根驛傳裡有個規矩,第一名第二名跑完後一站,剩餘選手如果沒有在十分鐘內到達,那麼,在等候區等待隊友的選手不必再等待,可以直接起跑。
也就是說,不用接隊友的‘接力棒’—肩帶。
在平常體育接力賽中,作為選手,或許有人覺得不用接到接力棒還能提前跑真是太好了。
但在這裡,沒有接到肩帶,代表著這份精神支柱,浸染著隊友的一路汗水,榮譽的象征在此斷送。
多少選手沒有及時在十分鐘內將這份榮譽傳承給下一位隊友,而絕望地失聲痛哭。
所以在聽到兩分鐘,真田腦中哐當一下子發白,一瞬間,他好似聽到時間在滴答、滴答地,快速地飛梭。
他垂下眼眸看到掛著脖子上,被捆係牢牢的獎狀,這份榮譽,我一定會傳遞下去的,一定會
還有500米,他呼吸急促,儘管手心有些僵麻,他還是伸手順利地從脖子上取下了獎狀。
還有300米,他心臟狂跳,似乎看到裁判嘴唇微動,是在念秒了。
200米50米,10米
海風吹拂在他的臉色,汗水浸濕了堅毅的麵容,真田用力衝刺,他伸出右手,他要將這份沉重厚實的榮譽傳遞下去。
真田大聲咆哮,“立海常勝,榮耀不敗。”
胸腔在劇烈撕扯,無法呼吸了,乾澀的喉嚨,混合著幾絲黏膩腥甜。
“弦一郎,謝謝你。”
柳蓮二伸手接過象征的徽章,他迅速啟航,21.3km,他在心中做著評估。
房車沒有跟上柳,而是在原地陪著真田慢慢平複呼吸。
“1小時10分25秒,不錯的成績了。”在幸村心裡預估範圍。
十分鐘後,真田上了車,眾人才開車追上柳。
已經計算出最佳方案,在哪個地段需要多少速度,什麼樣的呼吸節奏。
7區,從小田原至平塚路段。
柳蓮二的姿勢十分標準,保持肩部放鬆,拳頭輕握,目光直視前方。
保持均勻的呼吸節奏,舌尖抵住上顎,使用口鼻一起呼吸獲得足夠的需氧量。
保持著這個速度,相對安全地,一點點的追趕。
這同樣是一段孤獨的路程,柳蓮二看不見對手,但好在身後夥伴跟車緊緊相隨。
還有2km。
儘管潮濕的海風在肺部徘徊,呼呼的風聲吹拂耳邊,柳此刻感覺心下空虛無比。
在裁判最後念秒下,柳蓮二和真田一樣,同樣是踩著最後的秒數完成了交接。
耳邊是同伴的安慰聲,柳蓮二慢慢踱步平複著呼吸。
此刻,他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自己的一番算計,好似隻是平庸,碌碌無為的行徑。
自認為自己沒有拖後腿,可是,卻也沒有貢獻。
隻是縮小著微弱的差距,然後保持著,等著下一個部員的奮力追趕。
這一瞬,柳突然為自己感到羞愧與懊惱。
8區
9區,葉梧接棒,雖然他沒有使用修術,但是常年的修習讓他心肺保持穩健的呼吸,因此,在這個逆襲賽道上,他把將近十分鐘的差距拉到了2分鐘的差距。
10區,托葉梧的福,切原遠遠望去,還算看得見兩位對手的背影。
於是他前半段一直狂追兩個對手,緊緊綴在後麵。
可惜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時,續航不夠,未能計劃好呼吸節奏的他,被甩開了,時間差距拉到了6分鐘。
1區,現在開始返程,這是條長而平坦的路段,桑原發揮他的鐵肺優勢,差距拉回到了3分鐘。
2區
4區,風掠過濕漉漉的發絲,我果然討厭跑步,討厭流汗。仁王此刻跑完半程,但是他的腳步已經開始發虛了。
豎起耳朵聽,像是血液在流動,細微的聲音從毛孔傳遞到大腦。
要不休息吧,現在這個差距,感覺也不會逆襲成功。疲憊的心聲隆隆聲響。
儘管心中各種說服自己,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他還在試圖努力,一點點的加速。
piyo,就當做是風向我跑來,電線杆也是。
5區,最後一棒,是幸村。
仁王將獎狀遞給幸村時,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辛苦了,雅治。”
沙啞的聲音好似在嗚咽,“你才是。”
辛苦了,幸村部長。承載了所有人的汗水和希望,請無畏且小心地出發吧。
5區是最難的路段,有好幾段垂直爬升800米的山頂。
幸村看向遠處的天空,蔚藍又刺眼。
攀登高峰是件有趣的事情,因為隻要不斷向上就行。永不停歇!
雖然難以攀登,但並非不可攀登。
風聲,汽鳴聲,潮聲,好似一聲聲歎息拂過心間。嚴山艇
綿長而悠揚,喧囂而凜冽。
有痛苦,有欣慰。
真是厚重的使命感,幸村隻覺得胸口的獎狀在發燙,如同沙漠期望綠洲,一種渴求在心中無限發酵。
比賽最終還是輸了,第三名,最後一名。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們都堅持了下來。”
“下次再比一次吧,勇敢的夥伴們。”
“嗯,等我們下次的挑戰吧。”幸村唇色有點發白,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透著自信與堅定。
跟對方告彆後,眾人看著幸村邁步過來,心下隻覺得彷徨內疚。
每個人都在內心悔恨。
如果我那時候跑得再快一點就好了。
如果我不拖後腿就好了。
“馬拉鬆,果然最動容的還是堅持不懈的體育精神。”幸村笑了,眼底藏了光,“雖然這項運動上,我們沒能獲得第一,但我感受到了團隊精神,榮譽,使命感,我相信大家的毅力,
下一次,我們會是第一。”
第102章 [VIP] 遙遠夢境
月光籠罩的淩晨一點, 夜雨正暗自敲窗,淅淅瀝瀝。
黑暗中少年驀然驚覺,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萬籟俱寂, 幸村恍惚中聽到自己急速的心跳聲,和窗外的細雨層迭交織,鑽進腦海裡。
他平複了下呼吸, 語氣茫然低啞,“夢境罷了。”
虛無悵惘的聲音在靜寂中, 像是在重複的回蕩著。
過了一會兒, 幸村打開床頭燈, 炫目的白晝, 驅散黑夜的陰霾。
腳步聲漸漸來到了陽台, 雨絲飄散, 幸村隻站在門口處,佇立沉思。
寡獨的夜幕, 星落雲散,仍舊可以清晰看到, 陽台上開到荼蘼的夏花, 未經住雨打風吹,一時凋零,滿地的狼藉花敗。
花開,然後盛極衰敗, 人呀。
夢境牽動心緒, 幸村一時衝動,他拿起手機, 忍不住撥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嘟聲響起了,幸村自己都意識到, 這個行為的任性。
但陰暗在恣意瘋長,他已經無法克製了。
“——你好。”
電話裡的聲音慵懶頹靡,帶著淺淺的呼吸,不緊不慢的語調落進幸村耳裡,他的內心反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梧。”
“嗯。”葉梧還帶朦朧的睡意,無意識地應答了一聲。
幸村沒再開口,他像是在認真傾聽對方平緩的呼吸聲,燥意消褪,空氣變得溫和。
“梧,我做了一個噩夢。”他語氣波瀾不驚,如同一汪寧靜深幽的湖水,而接下來的話語,像是石頭迸濺湖麵,泛起了層層漣漪,
“十六連霸沒了,三連霸斷了。”
還有,夢裡我一直沒找到你。
像是積存已久的創傷,心下浸染在陰影裡。
幸村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慢慢敘述著,從手術室出來後,聽到關東決賽敗陣時的絕望,一次又一次地咬牙站起,複健和後遺症帶來的掙紮痛苦,全國決賽萬眾矚目的敵意忌憚,球風被懷疑憎惡,夥伴的不理解,最後,
再是深深的自我懷疑,傲慢掩飾了膽怯,打網球,是快樂還是痛苦?
摧垮一個人很容易,讓他破碎就行。
一切好似虛妄,可虛妄背後的真實,讓人不寒而栗。
他垂下眼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痛苦的囈語,“奇怪,你為什麼不在?”你要是在的話,肯定會替我堅守住關東優勝。
眾人憎惡忌憚我的球風沒關係,你在的話,肯定會一如往常,堅定地回應我,「很高明的絕招呢,心裡戰術攻戰哦。」
可是你為什麼不在呢。
“可是我現在還在呀。”葉梧聽著對方緩緩的語調,漸漸清醒。
他無法泛白含糊地安慰對方,這隻是一場夢而已。
儘管葉梧關於漫畫的記憶早已模糊,但是印象裡青學是一路高歌,沒有敗績。
所以,立海大,隻是一塊,略微耐用點的踏腳板罷了。
“或許你說的都是真實的。”葉梧蹙眉,認真沉吟,“你知道平行時空嗎?”
“三千世界,三千夢。可能你夢到的真實,隻是屬於三千平行世界裡的一個。”
“你夢到的這個平行世界不存在我。我在某個平行世界裡,大家也可能不存在。”
“但是,現在我們所在的平行世界裡,你我都在。”葉梧的語氣堅定,讓人信服。
“你說服了我。”幸村被對方的話蠱惑到,“我想,比起其他世界,我更加幸運。”
“因為能和梧在一個時空裡。”
是的,現在的他手術在梧的幫助下康健了,那些掙紮呐喊,竭斯底的絕望,早已咫尺遠離。
“口渴嗎?”葉梧轉移話題。
“貌似有一些。”
滋的一聲,是易拉罐打開氣體的響動,“我剛才從冰箱取了一瓶汽水,是柑橘味的。”
“我也想喝。”幸村說著腳步悄悄地來到樓下,在冰箱翻找了一陣,對著手機無奈抱怨道,“我隻有葡萄味。”
葉梧低笑幾聲,嗓音散漫道,“彆耍我,趕緊碰杯。”
“好吧。”幸村臉上浮起笑意,他將瓶身輕輕磕碰桌麵,發出一道悶響,
“遙敬你與我,共存此世間。”此刻,幸村感覺自己的內心,好似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沉浸在溫柔的暗流裡。
“嗯。”葉梧同樣碰杯應答。
所以比賽會順利贏下的。
不一樣的結局,就從這個碰杯開始吧。
氣泡在口中嘶嘶逸散,與舌尖的相觸,冰涼而熱烈。
“爽嗎?”
“神清氣爽。”
葉梧幽默問他:“啊,忘記了,你喝冰水容易感冒,你行不行呀?”
幸村壓低嗓音,“嗬,明天來打五盤,你看我行不行。”
“說到明天,放學後咱們去趟體育用品店吧。”給你準備些出征戎裝。
“可以。”
早晨,調羹放置桌麵的碰撞聲,一點微小的動靜,拉回了越前龍馬的思緒。
自從見識了立海大和不動峰那場比賽,他最近的練習狀態有些焦躁。
一眼就看透自家兒子的心緒不寧,越前南次郎端起咖啡喝了口,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學校下周是要關東決賽嗎,和哪個學校?”
龍馬抬眸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回答道,“立海大附中。”
“那小鬼好像在立海大呀,誒,兒子,你可能會輸哦。”越前南次郎有些幸災樂禍。
“還差得遠呢。”龍馬被一激將,脫口而出反駁。
“為了不讓你輸得太慘,老爹我給介紹個對手吧。”三大境界,天衣無縫還太早,那就讓龍馬儘快覺醒千錘百煉。
龍馬並未因南次郎的話表現出興趣。
“你球拍不是要換線嗎?我給你給地址,下午放學你過去神奈川一家店去換線。”越前南次郎從身上掏了半天,淘出一張紙條遞給對方。
“好麻煩。”還要跑去神奈川修拍線。
見兒子沒有接過紙條,越前南次郎晃了晃紙條,語氣嘚瑟,“旁邊有一家青少年職業俱樂部,那裡有我給你安排的對手。”
龍馬聞言誒了一聲,伸手接過了紙條。
下午,葉梧和幸村來到經常關顧的體育用品店。
流連挑選了半天,葉梧最終選擇一款黑色主調的發帶,中間有刺繡一小顆黃綠色的網球。
“黑色,強大無畏,很適合。”葉梧詢問對方意見。
幸村語調透著愉悅,“我很喜歡。”
結賬了,幸村慣例回報對方,過去旁邊飲料店買兩杯咖啡。
葉梧坐在露天休息椅,校服西裝褲下勾勒出筆直的雙腿,伸長交疊著,給人一種矜貴又野性的魅力。
電話鈴聲響起,拿出手機一看到聯絡人,葉梧眉毛一挑,無事不登三寶殿。
沒有日本潛規則般長篇問候,葉梧直接挑明,“什麼事?”
“陪我兒子打一場。”電話那頭語氣不正經嬉笑。
葉梧放鬆身體揶揄道,“哪一種打,小孩子過家家的,還是削得他懷疑人生的那種?”
“嘛,畢竟是我親兒子,當然得狠狠削一頓。”
“行吧,什麼時候?”
“現在,他在你俱樂部那裡等你了吧,大概是吧哈哈。”
這話聽得葉梧想打人,本以為至少是一兩周後,結果人都送到眼皮底下了才告知自己。
“你說的是賽前嗎?老大哥。”過兩天就是關東決賽了。葉梧倒也不是怕給對方送經驗,但是臨近賽前,削得太狠可是會影響比賽心態的。
莫名被平了輩分的南次郎也不見慍怒,顯然並不在意對方的說辭,“反正現在心態也不佳,大膽地削吧。”
買完咖啡的幸村看著對方眉頭微皺,將冰咖啡遞給對方,他溫聲問道,“怎麼了?”
“你決賽的對手,有人要我現在就去削那小子一頓,賽前送經驗。”
“越前龍馬?”雖然上周末下雨延期,但出賽名單那天就上報了,所以雙方已經互相知曉對手陣容。
葉梧嗯了一聲,詢問,“怎麼樣,可以不?”畢竟好友昨晚剛做了個不好的‘預知夢’,這時候上趕著送對手經驗,有搞好友心態的嫌疑。
“嗬嗬,我可不認為他被你調.教了一場就能贏我。”
幸村雖然夢到‘自己’和越前龍馬的比賽輸了,但在現在的自己看來,那場比賽十分詭譎,很大部分是‘自己’心態早就在關東決賽時被搞崩了,而在決賽又產生自我懷疑,不然以夢裡‘自己’的實力,拿下對手倒也不難。
在幸村表達自己也想湊熱鬨圍觀的態度後,兩人抓緊時間來到了俱樂部,隔著遠處,葉梧一眼就瞧見門口戴著白色帽子的小男孩。
“越前龍馬,走吧。”葉梧上前招呼對方跟著自己進去俱樂部。
對方瞳孔一縮,隨即恢複神色,抓緊了肩上的網球袋邁步跟上。
幸村和葉梧並肩,餘光中打量了下這個蘊藏巨大能力的小孩,隨即又神色自然地將眼神移開了。
打點好後,三人來到C球場,幸村為了能更好觀察圍觀,自發做起了裁判,而這個球場的裁判樂得讓位去摸魚一會兒。
將越前龍馬心思渙散的神色收之眼底,葉梧眼眸平靜,“喂,越前龍馬。”
“乾嘛?”男孩貓眼閃過一絲疑惑。
“你做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準備了嗎?”
第103章 [VIP] 葉梧VS越前龍馬
一句話直接挑火越前龍馬的戰意。
對方顯然沒想到反擊的話, 悶聲回道:“還差得遠呢。”
葉梧絲毫不以為意,抬眸意味深長看著對方,笑而不語。
“o match, 越前龍馬vs野崎梧,野崎梧發球。”幸村特色的語調響起,親切溫柔, 輕緩飄落。
葉梧拋球,背脊如初露弦月弓身, 積蓄揮拍, 手腕翻轉之際, 揮拍而出。
隻聽得一聲擊球脆響。
恍惚拈花一瞬, 網球已然靜躺在地上, 微微滾動。
“15:0, 野崎梧得分領先。”
一陣靜默無聲,越前龍馬壓低帽簷, “這才有點意思。”
“小夥子,我勸你不要嘴硬。”葉梧眸波冷冽如寒風, 唇角卻隱隱勾起。
再次發球。
葉梧發球時不會多作猶豫, 隨手拋球。
自然流暢的動作,像是重複了萬千次,如鯨向海,不受拘束, 怡然優哉。
又是一記完美的Ace球, 對手完全沒有碰到網球。
越前龍馬眼神凝重,緊握拍柄, 專注地盯視著葉梧的發球。
網球再次隨風而動,他單腳碎步, 預判來球後迅速啟航,然而還是未能追趕上絲絲縷縷的殘影。
"1:0,野崎梧得分領先。"
葉梧的發球完美保發,兩人交換球場。
“呐,你下一局的發球局,我肯定能破發。”球拍扛著肩上,越前龍馬下巴微抬,光芒流轉的琥珀貓眼裡,浸滿了銳意。
年輕人,我裝逼沒事,你裝逼就危險了。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葉梧手扶拍頸,眼神不曾泛起微許波瀾。
“hey,那就試試吧。”
越前龍馬球場站定,網球稍微拋到一點鐘方向,身體後仰,拍子由下向上刷球,異側收拍。
小球驚風馳騁,破竹之勢。
砸在對手底下,深深旋轉,不知何時彈起,方向詭異莫測。
——外旋發球。是對方的拿手好技。
——當然,在葉梧前世,這一球叫側內上旋發球。
因為是衝向身體的球,職業賽場一般很少打,其過網高,下墜強,倒是在二發時偶爾有打出。
這球能接,不難。
葉梧遊刃有餘地調整步伐,起步如踏歌而行,優雅吟遊世間。
抬臂擺動,發絲隨風飄揚,手腕輕盈一削,小球被輕易回擊。
“15:0,野崎梧得分領先。”
再次發球。
越前龍馬將球拍換成左手持拍,調整握拍。
穩坐上方裁判椅的幸村和對麵的葉梧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行為,可能是一種左撇子的儀式感,很多左撇子選手開局總是喜歡先用右手持拍打上幾球。
右端線處,越前龍馬拋球,揮擊。
小球破空,淩厲如風。
力量和旋轉是比之前強了不少。球拍觸球時,葉梧瞬間感受到了,不過,意料之中,一切不足為懼。
葉梧反手直線深球,直接將對方支配到底線。
儘管越前龍馬的優勢是底線對攻,但是葉梧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遊戲的有趣玩法,就是擊潰對手擅長領域。
他正拍大角度斜線對角球,正好打左撇子選手的反手位。
一般選手的正手位置擊球比反手位置要舒服,而由於身高力道劣勢,越前龍馬的反手擊球相比正手,略顯綿軟。
葉梧一直有在做針對左撇子的訓練,但他可不像真田、切原為了對付手塚國光或者這個世界的主角越前龍馬而特訓的。
網壇上,最不缺的就是左撇子。本身就有研究表明,左撇子在競技運動中更為強勢。特彆是網球這項運動極為明顯。
因此,不管是前世還是現今,網壇上排名靠前的左手持拍選手比例非常高,而和左撇子對打,來球球路和旋轉不同,對賽時,右手持拍的選手非常不好調整狀態。
對於有職業目標的葉梧,有做左撇子針對訓練完全不奇怪。
場上比分直接來到5:0.
越前龍馬除了自己老爹,第一次遇到把自己克製得死死的選手,連手塚部長都未曾給他如此大的壓迫感。
現在的他,隻覺得渾身動作都被一眼看穿了。
對手的目光透徹,已是了然於胸。
遲暮的霞光染遍天際,男孩汗水從臉頰淌落,胸膛劇烈地喘息,他微抿著唇,腦海中演變各種手段,隻覺得無措。
深蘊在靜脈裡的血液,在叫囂顫抖,他好強,贏不了。
我要在此止步嗎?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輸了!
全身腦細胞都在執著運轉,心無旁騖的,怎麼樣才行,下一球是什麼,小斜線球,平擊球
心淨空無,心外無物,至空則明。
一瞬間的靈台空明,雲霧之氣彌漫繚繞周身,越前龍馬屈膝,揮拍,眼前的上旋球被劈砍削擊。
小球瀟灑如鷹,飛馳而來。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越前龍馬肩扛球拍,自信放話。
“花裡胡哨,區區千錘百煉。”葉梧冷哼一聲回道,冷冽聲調之下裹藏著洶湧的暗流,
既然已經進化了,“那麼,遊戲結束了。”
葉梧沒再放水,幾球直接結束比賽。
隻見他邁步上前,觸球刹那,網球如箭離弦,化為執念,頃刻間,暗射奔瀉而出。
遊走疆野,氣魄藏海,深不可測。
“Game,6:0,梧獲勝。”
“下次贏的會是我。”越前龍馬仰頭注目著對手,眼神一如以往的銳氣。
看著麵前汗流不止的天之驕子,葉梧收斂氣息,微笑道,
“加油啊,你差點就能從我手上拿到1分了。”
越前龍馬感覺對方話裡有話,還沒細細思考,困倦襲來,他再也堅持不住了,慣性踉蹌,腿腳一軟直接倒地睡著了。
“喂!沒事吧。”葉梧真實被嚇到了,蹲下把對方翻身一看,小孩呼嚕正打得起勁。
幸村從裁判椅下來,逗趣道,“梧,刺激過頭了嗎。”
“沒,睡著了。”葉梧趕緊為自己正聲,“現在咋辦?打電話叫人來接,我可不會特地送回東京。”
說著走到角落,從網球包裡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他睡暈了。過來接人。”
“青少年,我自行車載不了人,要不你送過來,或者扔你那兒住一晚?”電話那頭說話囫圇不清,葉梧一猜就知道,明顯是忙著吃飯不想接人。
掛斷電話,葉梧和幸村麵麵相窺。
葉梧望了地上的越前龍馬一眼,看在你老爹的份上,怎麼說我也是你叔叔輩分(自封)。
他輕歎了聲,和幸村道,“要送他去東京。”
“那一起吧。”幸村將葉梧的網球包背在身上。
葉梧將小孩扛在肩上,腰腹一捆,堂而皇之走在街上。
霞光漸淡,煙雲似隱若露。天地昏黃,萬物朦朧,被一眾路人好奇打量,葉梧甩包袱問道,
“你好像有手塚國光的電話吧。”因為關東大賽抽簽是在立海大附中,因此關東學校的隊長過來抽簽前,也會電話聯係幸村谘詢一些情況。
“他去九州治療了。”老實背人吧。
“不知變通呀精市,聯係手塚國光,讓他找隊友過來接人。”好幾袋大米的重量抗在肩上,葉梧有點受不住了。
不知變通??幸村精市眼神漫不經心斜視了好友,見對方眼神可憐兮兮的,他嘴唇微抿,矜持點頭。
見幸村同意,葉梧將越前龍馬放置路邊長椅上,坐等來人。
幸村聯絡了手塚國光後,對方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言簡意賅表達了感謝,找了不二周助過去接人。
葉梧癱坐椅子上,懶懶散散的樣子,他眼睛直視對方,喃喃道,“精市,我要喝咖啡~”
靜默一瞬,幸村嘴唇忍不住勾起,“好。”
喝著好友買回的冰咖啡,葉梧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甚至想把旁邊睡著的人踹下椅子,自己來一個葛優躺。
等到將近半小時,不二周助才找到這裡。對方很聰明,沒有詢問原因,和幸村互相寒暄了幾句就告彆了。
葉梧抬眸看著天色日漸暗沉,“回家吧。”
“嗯。”——
周日,天氣晴朗,在關東地區的所有學校注目下,決賽如約進行。
人頭攢動,觀眾席上已經坐滿了人,各自熱鬨交談。而關西大賽早已結束,很多關西學校也過來觀望。
蟬鳴喧囂的九點,廣播正式通知決賽開始。
廣播先是公布了選手出賽名單,眾人側耳靜聽,一聽到立海大的出賽人選,觀眾席上一片嘩然。
太奢侈了這配置。
三巨頭出動,皇帝和軍師直接奢侈用來雙打,有著神之子之稱的部長,居然親自上場,還是單打三?還有實力莫測的野崎梧,這兩年出場屈指可數,這次是單打一。
不過單打一也就是不出場了。這場所有人心裡都堅信,立海大這配置,前三場絕對能打下比賽。
廣播這時通知兩隊入場,賽前禮儀。
幸村肩上的外套微微擺動,他眼底深處,是肆意張揚的自信,“今天是不一樣,特彆是對於國三的各位。
這是我們身為前輩最後的任務。
第十四冠,第十五冠,我們已經親手捧回來了。”
“接下來的第十六冠,信守最初的承諾,延續前輩們的榮耀,不容有誤。”幸村決然揮手。
如立在眾生之巔的至高主宰,正在號令諸神。
“是!”眾人堅定應聲。
戰歌已然奏響,走吧。各位。
第104章 [VIP] 關東決賽。
“請多指教!”兩隊齊聲鞠躬。
兩隊隊長上前握手, “能和王者立海交手是我們的榮幸。”大石秀一郎話剛說完就意思到自己氣勢微弱,他緊閉雙眼,大聲為青學聲援,
“我們是為了獲勝而來的!我們青學將會打敗”
話還沒說完,“一切皆有可能,”幸村溫和有禮地打斷, 語氣輕聲平淡道,“但是戰勝我們立海是不可能的。”
沒有誰, 不是心懷對勝利的憧憬來到這裡。
強不犯弱, 但是, 抱歉了, 贏的隻會是立海。
說完, 幸村已然轉身, 凜風揚起外套,是輝煌的勳章。
——lets go lets go立海大!
——常勝立海!立海必勝!
整齊劃一的應援聲響起, 整個場地,已經是立海大主場。
“——可惡!青學, 加油—”眼見對方強大的應援團, 青學的普通部員不甘示弱,扯著嗓門聲援。
“場上其他學校的人很多,看來都是為了過來偵查關東霸主立海。”忍足侑士轉頭對著隊友感慨,嗓音醉人魅惑,
“隻可惜, 今年的立海無人能敵。哪怕是黑馬青學也不行。”
跡部景吾翹著二郎腿,右手玩弄著自己的頭發, 下意識道,“立海大隻有我們冰帝才可以打敗。”
宍戸亮心直口快, “太遜了,我們輸給了青學。”
這話無形打臉,仿佛在嘲笑跡部,青學都沒打過,還想挑戰王者立海。
“超有型!丸井君今天也是超酷的!”另一部員也完全不服管,整顆心思全跑到立海大球員身上。
跡部暗哼一聲不搭腔,目光從部員們身上轉開。
可惜他的部員繼續裝傻充愣,忍足侑士關西腔很有捧哏天賦,“小景,在輕井澤幫青學訓練,是寄希望對方可以打敗立海大嗎?”
跡部神態恣意,語調華麗,“本大爺不過是為了比賽不那麼無趣罷了。”
“欸,我一直以為是侑士說的說法。”
跡部咬牙冷哼,“本大爺可沒膽怯到要寄希望到青學的地步”——
廣播通知雙打二選手下場熱身。
“丸井君加油。”慈郎對著下場的丸井大聲應援道。
單手夾著網球拍的丸井回頭看到慈郎正賣力呼喊,他吹了個泡泡,隨意散漫地伸出拳頭隔空碰撞了下。
仁王清瘦的背脊微弓,抬頭瞟一眼,“piyo,走吧同桌,彆甩帥了。”
沒一會兒,比賽宣布開始。
“o match,仁王&丸井vs菊丸&大石,青學發球。”
“一上來就是黃金組合,看來青學想要先聲奪人。”柳蓮二語調溫醇含潤。
切原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無聊悶聲道,“黃金組合,很強嗎。”
“丸井他們不用取下重力扣也能贏。”葉梧告知後輩對比標準。
真田抱臂冷冷道,“隻可惜,我們早有預料。”
排陣時,柳就已經猜到青學在缺失手塚的情況下,肯定押寶前三場,並且為了提高士氣,黃金組合肯定會放在雙打二首先出場。
場上,黃金組合發球局,直接采用澳大利亞陣型。
觀眾席一片騷動,這個陣型,青學在關東大賽基本橫掃各個組合,未遇強手。這次碰到立海大,難道也不例外?
大石在底線處,站位儘量靠近中線,菊丸蹲在網前位置,背過手和大石交換了個手勢。
一聲悶響,強力發球,一記外角球直衝平分區。
“澳大利亞陣型?”
柳蓮二解答,“1字型站位,後場中線發球,前場蹲網。發球後,兩人一左一右移動各自守護半場,但由於前場會經常虛晃一槍,所以無法及時采用有效的接發球策略。”
其實這在前世就是I字陣式。葉梧納悶漫畫作者為啥會起名叫澳大利亞陣型,因為前世也有名字相似,叫做澳洲陣式。
而澳洲陣式是比賽中途用來打亂對手節奏,底線發球員,用銳角斜線發球打亂對手還擊斜線球的區域習慣。
兩者結合倒是可以有不錯的思路。葉梧沉吟片刻開口道,“青學的這個澳大利亞陣型,可以再精進。發球選擇小角度斜線球,在改變局勢節奏時很有用。”
“不錯的建議。”柳蓮二在筆記上添加了這條思路。
切原麵露錯愕,“野崎前輩,想不到你對雙打也挺有研究的。”
我前世還打過職業雙打呢,葉梧無奈笑道,“我什麼時候給你們這樣的錯覺,我雙打絲滑的很。”
“不信你問問咱們的幸村部長。”葉梧補充了一句。
坐在幾人前方的幸村身子半轉,手臂搭在椅背上,星辰璀璨的眼眸眯起,滿是笑意,
“是真的哦,我和梧雙打過的。”
場上,後場仁王接球,他交叉步移動,觸球瞬間,餘光一瞥,手腕轉動。
網球潮水般噴薄而出,激湧奔瀉,在青學兩人空擋位迅速彈跳,眾人始料未及。
僅此一球。
直接奠定了王者立海仍舊強大,無法撼動的威嚴。
裁判聲音響起,“15:0,立海大得分領先。”
觀眾心中那絲縷關於黃金雙打能贏的猜測,刹那間蕩然無存。
菊丸擺擺手,笑眯眯安慰道,“沒事,沒事,是運氣啦,Nya~”
“嗯,加油呐英二。”大石也並未緊張,和搭檔互相打氣。
“piyo.”運氣嗎。仁王看向對麵,眼神似笑非笑。
青學再次發球,同樣的結局,仁王再次將球擊打到空擋。
直到比分1:0,青學這局發球局完全被仁王破發了。
交換球場,丸井步伐輕鬆,不爽地吐槽搭檔,“風頭都讓你搶了。可惡,幸村部長一會兒肯定會誇獎你。”
“pupina.”
看著菊丸英二麵色稍顯慌張,大石安撫搭檔情緒,“沒關係的英二,我們的澳大利亞陣型隻是被看穿了,等我們發球局不用就行了。”
立海大發球局。
雙打可互換選手發球。
念叨半天被搶風頭的丸井站在底線,拋球後揮拍,動作簡練灑脫。
網球滴水藏海,拖拽著一股銳利之氣,徑直射向對麵球場空隙處。
而隨著丸井底線發球的同時,仁王緊盯網前,右移兩步至網前中線位置搶網,封鎖對麵網前菊丸的線路。
大石上前兩步,身體屈膝後仰,在球落地後剛剛上升期之時,球拍拖地迎球。
“是大石前輩的攀月截擊!”青學一年級小孩激動高呼。
是底線壓線球。丸井趕忙側身轉體,身體呈開放姿勢,快速向側後移動交叉步。
好快的步伐!在場觀眾心中感慨。
一位資深業餘球員眯眼回憶,“我記得去年全國大賽就有人猜測過,立海大專門請教練訓練過步伐。”
“啊這麼說來。我也有點印象。”
場上丸井追趕到這一挑高球,在網球落地右腿一邁,姿勢十分漂亮的屈膝弓步,拍麵打開,擊球方向小幅度隨揮向上。
網球來到前場菊丸這裡,對方輕盈一躍,一記特技球擊向中場空擋。
可惜仁王未卜先知,兩步後撤輕鬆回擊。
而此時丸井也搶攻上網,立海大雙打形成雙上網陣型。
青學菊丸一人應對網前兩人,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大石見形勢不利,前場被針對,他隻能找機會上網。
奈何好幾次他想上前,均被對手察覺,用挑高球逼退。
而菊丸被針對,接到的球衝擊大又勢猛,完全沒有機會挑高球引走網前的其中一位。
單打裡,挑高球是防禦,用來緩衝,給自己製作時機。
雙打裡,挑高球是進攻的信號,用來逼退想要雙網前的球員。
“2:0,立海大得分領先。”
第三局青學發球局,知道了澳大利亞陣型無法生效,黃金組合並未使用。使用的是常規的一前一後陣型。
儘管兩人努力回擊來球,差距仍舊不斷拉大。
“菊丸反手被針對了,而且立海大球員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行動。”乾貞治得出數據。
越前龍馬眯眼觀察,“應該是拍子的轉向微動作。”
“啊,那要怎麼辦?”
不二周助心情沉重,“隻能改掉這個習慣,但這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菊丸前輩,是拍子轉向!”堀尾衝動地朝著場下喊道。
海堂麵色難看,他瞪視後輩,“還在比賽不可以喧嘩。”
不過顯然,場內的青學兩人已經得知失分原因,菊丸抬眸看向球網對麵的兩人。
仁王玩弄著小辮,臉上浮現意味不明的笑,“piyo,你猜。”
“不打無準備的戰,仁王君絕對看了對手的視頻,並且認真鑽研過了。”柳生言辭鑿鑿。
那家夥平時臨近考試都要打電話跟他東拉西扯要考試重點,決賽他怎麼可能兩眼一抹黑就上陣呢。
“十分穩健。”真田憋出一句讚賞話。
幸村右手托腮,滿意一笑,“今天雅治攻勢很積極。”
這就叫上雅治了?看來同桌今日心情極佳。葉梧挑了挑眉。
場上,儘管青學已經猜測到被針對的弱點,但是短時間無法改掉習慣。眼看著比分逐漸拉大,愧疚,精神打擊抑或是自尊強烈受損,菊丸整個狀態,呈現出急躁冒進趨勢。
大石的耐心勸說,似乎並沒有讓搭檔菊丸恢複理智,反而拱火地愈演愈烈。
“沒空看他們重振士氣的戲碼了。下次再玩吧!”丸井吹了口泡泡,清風撩起額間碎發,少年眼睛盛滿了星光,
“我今天可是要第一個為幸村部長奉上勝利。”
隨即反手將小球一削,賦予精確的旋轉。
網球落到球網上,吊走一陣,如同走鋼絲的少女,步履輕盈,緩慢堅定。
哐當掉落。
“5:0,立海大得分領先。”
休息兩分鐘。
看著青學驕傲的黃金雙打陷入絕境,忍足侑士取下眼鏡,狀似同情的口吻,“還真是殘酷呀,不管怎麼努力,一次次的希望破滅,高峰依舊無法逾越。”
跡部矜持冷哼,“青學可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看來這場雙打二,小景比較看好青學咯。”
“什麼呀!贏的會是丸井君!”慈郎不滿叫囂。
“我可沒這麼說,這場局勢已定,立海大的重力扣都沒取下來。”
看著擦著薄汗的前輩,切原嘿笑兩聲,“青學也就這水平,前輩們贏定了。”
真田抿嘴,秉承嚴謹勸道,“比賽還未結束,不要掉以輕心。”
“切原,你忘記青學的讓五局傳統嗎?”葉梧調侃後輩。
丸井喝完水抬眸,“梧,你這是在長他人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