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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之揚罵了句娘,趕忙掏出手機想給剛才那個號碼打電話,下一秒耳邊聽到一陣熟悉的發動機聲, 立刻驚愕地抬起頭來。
他身後的所有人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反應,各自茫然對視, 然後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視線裡很快多出了一道深黑色的閃電。
這風騷高調的畫風他們真的不要太熟,全a市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個可與之比肩的好麼。
可剛才那女的不是說南哥被人堵在公園?這是他們被耍了,還是南哥自己跑出來了?
但立刻晏之揚就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什麼,因為那道剛剛出現在視野中的黑色閃電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逼近到麵前,利落的甩尾伴隨刹車聲揚起一陣塵土,從上頭輕靈翻下的那道身影——並不是他本以為的車主。
晏之揚愣在那裡,一時間很多例如【南哥不是說這輛車是老婆絕對不給第二個屁股碰嗎】【我靠怎麼像女的女的女的】【有點帥啊】【剛才那個車技真的吊炸天一比】【草草草草草老子居然被比了下去】之類的問題爬了滿臉:“你……?”
他當然沒能問完。
因為下一秒, 從摩托車上下來的女孩取下頭盔,用一個睥睨的眼神震碎了他的膝蓋。
喬南掃了一眼自己一如既往滿臉蠢相的哥們, 這會兒沒心情多說, 直接把手上的鋼管分了一根朝他丟去:“跟我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下跪的晏之揚下意識抓住鋼管跟上了他的腳步,走出幾步後才反應過來, 回頭跟身後同樣懵逼的哥們交換眼神。
大家的眼睛裡都分明地寫著“這是誰”卻沒有一個人敢主動問,作為唯一被對方給予武器的幸運兒, 晏之揚在小夥伴們鼓勵的目光裡隻能默默轉回身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前方那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質的少女, 她走得很快, 步伐瀟灑, 寬敞外套下兩條被牛仔褲包裹住的腿行走間格外引人關注。這腿筆直修長, 漂亮得有些過頭,又蹬了一雙黑色的皮質短靴,跟她給人的氣質如出一轍的利落。晏之揚下意識回憶起對方瀟灑取下頭盔露出被遮擋住的麵孔的一瞬間,那雙漂亮的眼睛當時隻斜斜睨了他一眼。
熟悉的壓迫就撲麵而來,讓他心驚肉跳到現在。
晏之揚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明明比他矮了大半個頭,渾身上下卻沒有一個毛孔不朝外散發著囂張的氣焰。關鍵還長得好看,真是……真是……
真是跟南哥一樣,叫人沒脾氣。
晏之揚嫩臉一紅,餘光掠過那隻纖瘦白皙的手掌裡捏著的鋼管,立刻又白了,他謹慎地在肚子裡措辭,打算用委婉一點的語氣詢問對方跟自家南哥的關係。
然而對方卻在此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晏之揚就見她朝右轉頭,瞬間迸發出幾近猙獰視線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一處。晏之揚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捏緊鋼管走遠了,然後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起一腳——
伴隨著被踹者的嚎叫,晏之揚跟郭誌幾人共同叫出了一個名字:“賀鵬程!!”
*******
對方也認出了晏之揚他們,立刻開始了互飆臟話,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們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場麵亂成一團。
“啊!!”
“cao!”
“再他媽扯我褲子試試!”
群架就是這樣,分不清是誰在罵誰。雙方的戰鬥意識都很敏銳,混亂中晏之揚和郭誌他們放倒了幾個人也被人放倒了幾次,臉上掛了彩,拳頭卻毫不猶豫:“我再問你一遍南哥呢!南哥呢!”
賀鵬程被他一拳打得頭朝後仰,但反應迅速,立刻製住了晏之揚的胳膊,青腫的麵孔上扯出扭曲的笑容:“這次威哥也來了,你說呢?”
威哥全名叫曹威,a市體校的著名扛把子,一米九多的個頭渾身腱子肉,全體校最能打的一個了。晏之揚聽得雙眼發紅:“草泥馬你們有種彆偷偷堵人光明正大地來啊!!!”
賀鵬程想起幾個月前自己被喬南一腳踹翻痛揍的場麵,笑容越發快慰,繼續跟晏之揚纏鬥,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說著氣人的話。
論起單獨個體力量十二中的學生肯定沒有天天訓練的體校生來得健壯,晏之揚又氣又急,一個不慎就被鑽空子按在了地上,他死死地看著壓在自己上麵舉起拳頭的賀鵬程,幾乎想跟對方拚命。
緊接著,一陣破空的風聲。
賀鵬程大聲慘叫著被一根鋼管從晏之揚身上掄了下來,原地滾了半圈,捂著胸口一時站不起來,就聽一道女聲冷冷響起:“按住他。”
晏之揚在零點五秒的怔楞後飛快起身照做。
賀鵬程的手腳被束住,一邊掙紮一邊投以憤怒的目光,因為身邊居高臨下站著的少女出乎意料的好樣貌愣了愣,然後就見那張麵孔上的情緒由冰冷慢慢轉變成了令他心生不妙的殘暴。
她緩緩開口:“喬南在哪裡。”
賀鵬程咽了口唾沫,目光掃過她纖細的體型,僥幸地想對方這或許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然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對方直接抬起胳膊,用與外貌截然不同的凶狠,抓著那根鋼管,朝他的臉不要命般掄了下來。
一瞬間仿佛皮膚都感受到了被鋼管劈開的氣流,賀鵬程目眥儘裂。
但鋼管在觸到他鼻尖的那刻停下了。
“最後一遍,喬南,在哪裡。”
*******
a市體校就在十二中隔壁,不良少年們的矛盾由來已久,作為十二中的校霸,喬南太清楚這幫對手有多難纏。
賀鵬程能因為女友單方麵的花癡就帶著一大幫人堵著郭誌往死裡揍,他們是真的無知者無畏,對暴力毫無分寸。
這群人都已經這樣了,又何況那個傳聞中打遍體校無敵手的曹威?
一瞬間難言的懊惱和擔憂如同海嘯般兜頭蓋下,喬南一邊狂奔,一邊簡直恨不能給自己來上兩棍子。
怎麼就沒第一眼認出賀鵬程!
又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發脾氣把沐想想一個人丟在商場!
他帶著對自己深深的憎惡,捏緊手中的鋼管,撥開最後一道遮擋視線的枝葉,領著人雙眼血紅地衝了出去——
旋即鋪天蓋地的靜默。
不遠處,涼亭裡,兩道身影正並肩坐在長凳上玩手機,高壯些的那個負責操作,長得好看的那個則湊過頭去看,身上還披了一件非常寬鬆的大外套。
沒穿外套隻披著單件衛衣的大個子麵頰微紅,拚命把手機朝好看的那個眼前湊,間或還能聽到他掩飾不住表現欲的吹噓:“……我跟你說這幾個菜的一逼,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擋不住,到時候我每天帶你上分,保證隨叫隨到。”
喬南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忍不住打斷眼前的劇情:“……你們在乾什麼?”
涼亭裡兩個人都意外地抬起頭來,沐想想先是一愣,緊接著又看到了跟在喬南身後的晏之揚幾個:“……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喬南:“………………”
晏之揚:“………………”
所有參與了打架事件的少年們。
忽然尷尬!
又一個老師紅著眼眶離開教室,九班的學生們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廣義上“差生班”裡的孩子,一直以來似乎已經習慣了處於家人和師長的對立麵,天長日久,叛逆已經成為連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保護色。ƒ
而今天,他們隻不過是因為受到了點刺激,略微收斂了一些而已。
世界卻仿佛出現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那個教數學的老頭,以前隻要看到他們,眉頭就要皺起老大的疙瘩。
今天離開前卻目光溫和地凝視了他們好半天,無比認真地說——“同學們再見”。
那個平常總按部就班陳述書本內容,似乎一秒也不想在九班多呆,每次都在下課鈴響的同時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的討人厭的英語老師。
今天卻在後半堂課,一直很開心地用英語給他們講故事和笑話。
以往外界尖銳的惡意忽然就變得那麼柔軟,柔軟到令這群很少能獲得讚揚的年輕人們不知所措。
九班後排,通常不論上課下課都撲克亂飛的神秘地帶,一群叫老師們頭疼的孩子難得沒有在課餘時間撒歡亂跑。
桌上書本攤開的扉頁處手寫著各種漂亮的花體英文單詞,這是剛才在課上,英語老師為他們每個人起的英文名,又親手寫在了他們的英語書上。
不想弄臟原版的文字,晏之揚特地找到草稿紙照描,描了好幾次後才不太熟練搞懂具體該怎麼寫。放下筆後他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很幼稚,故作鎮定地左右看看,才發現自己旁邊的幾個同學也都跟自己一樣,在裝模作樣地默念自己的新名字。
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這種感覺。
似乎又挺好的。
*******
沐想想發現十二中根本沒有喬南之前嚇唬她的那麼可怕。
說起來喬南這個人真的很喜歡誇大其詞,之前就是這樣,說什麼他很少跟家裡人說話,沐想想還以為他們關係是有多冷淡,結果不也跟她家差不多麼,喬南他後媽還特地起個大早,做一桌子早飯等她吃。
後來又告訴她什麼九班跟任課老師關係緊張,班級風氣混亂,說不定會有人上課打牌打架。沐想想也沒見著啊!老師們教學水平確實是差了一點,但性格都很和藹,周圍的同學們除了成績不好之外,沒看出有特彆出格的地方。
差點被騙死。
沐想想覺得有點無奈,畢竟在對自我生活學習情況的交代上,她是一點也沒跟喬南摻假的。喬南卻這樣捉弄她,很有可能導致她在關鍵時刻做出錯誤判斷。
她覺得自己應該跟喬南好好談談,對方卻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聽完她的申訴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問:“你是不是在犯癔症?”
沐想想本來還要據理力爭,但沒說幾句,就聽聽筒那邊傳來喬南暴躁的臟話。緊接著對方很迅速地說了句“等會再聊我這有點事”,就把這場未能真正展開的談話終結了。
沐想想無奈之下,隻好作罷,跟九班一群算是認識了的同學們告彆後登上回家的公交車,期間再度發揮三好學生優秀的品德,給一位乘客讓了座。
回到喬南家時,喬南的後媽羅美生正坐在客廳沙發裡接電話,看到她的那瞬間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緊張得簡直像會見領導一樣。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晚上趕路,你們注意安全。”她匆忙結束通話,從茶幾處繞出來,隔在幾步開外又停下,一副想接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回來啦?”
沐想想還深陷在自己是否被喬南欺騙的疑雲裡,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才對,隻能朝她點頭:“嗯。”
但光這樣羅美生就已經足夠喜不自勝了,她緊張地搓搓手,上前一點又退開,眼睛盯著繼子提在手裡的書包,神□□言又止。
沐想想猜測了一下她的意圖,遲疑了一下,把手裡的書包遞了過去。
羅美生就露出特彆驚喜感動的眼神,接下來後還小心地抱在懷裡,左右張望,似乎想找個供桌來放。直到沐想想上樓,她才從這種激動裡掙紮出來,追到樓梯口:“對了,南南,你爸和你哥已經回國了,現在在b市,說是忙完了手上的工作,今晚就能趕回家。”
沐想想聞言一愣,心想喬南這個騙子果然又騙人,說好的親爹和親哥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見幾次麵呢?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確定對方之前告訴他的關於自己父親和大哥的性格能有幾分準確了,隻能點點頭,想了想,又叫住羅美生。
“那個——”稱呼問題是最難拿捏的,叫媽肯定不可能,叫阿姨也未必十拿九穩,沐想想隻能愧疚地選擇了這個在她看來有點沒禮貌的稱呼。
不過羅美生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還非常殷切:“怎麼了?”
沐想想回憶起今天早上那一桌自己隻吃了幾口,剩下幾乎注定會被浪費掉的早餐,自小在貧困環境裡養出的勤儉心態很是無法接受。她搖了搖頭,神情平靜:“……沒什麼,你以後不要買那麼多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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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掛斷電話的喬南正站在校門口,拎著頭盔看向遠處。
英成大門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下,停靠了一輛外形相當搶眼的摩托車,深黑色的車漆精致到幾乎能反射出斜陽的輝芒,十足賞心悅目——倘若旁邊沒有多出個方伶俐那就更好了。
看著對方低著頭在自己車邊晃來晃去,喬南有些煩躁地眯起眼,說起來他很少會去討厭什麼不相乾的人,尤其對方還個是女生,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方伶俐一點耐心也沒有。
上午那樣還不夠嚇住她嗎?聽班裡的人說還被拎去風紀辦公室了一趟,這會兒還想乾什麼?找麻煩嗎?
喬南是一點不懼的,他把頭盔夾在胳膊肘裡,手上一甩鑰匙,直接冷著臉迎了上去:“喂。”
沒想到他的聲音,對麵低著頭的方伶俐卻跟被蜂蟄了下似的渾身一震。
喬南看她的神情又是意外又是驚慌,複雜得一塌糊塗,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想乾嘛?”
方伶俐仍是怔怔的,手指在背後緊緊絞起,目光落在麵前少女精致而暴戾的麵孔上,停頓片刻後,又轉向對方抱著碩大的頭盔那放肆不羈的站姿上。
喬南不耐煩地等了一會兒,在以為她會說些什麼的時候,方伶俐忽然轉身跑了。
還跑得飛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校門的拐角處。
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