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嗯。”
沐想想:“然後她覺得我和薑海有曖昧。”
喬南:“………………”
電話另一頭的沐想想眉毛皺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著忽然結束通話的手機。
喬南將電話丟回口袋,手肘夾著頭盔,一手把摩托車上的大書包提下來,胳膊一甩,單肩背好。
隨後他在一眾熱度依舊的目光中麵色陰沉地朝校門邁開腳步,邊走邊罵:“……騙子!”
不遠處,他身後,一輛停了有一會兒黑車旁,幾個穿著英成校服的學生正勾肩搭背看著這個方向。
“嘿,騎ntt kmh來?可以哈。”其中一個吊梢眼的慘綠少年嘖嘖稱奇,“自從喬哥轉學,我多少年沒見哪個小子敢那麼囂張了,新來的?”
旁邊的朋友胖朋友白了他一眼:“首先喬哥是去年才走的,你彆搞得好像多久沒見他老人家似的。然後,你是不是瞎,那是個女的。”
“???”慘綠少年一副震驚表情,“怎麼可能!你看他走路的樣子,屌得簡直要起飛好不好!而且他穿的褲子,頭發還那麼短!”
英成是a市唯一一所女生校服設計成裙子的學校,女孩們的風格非常特彆。
小胖子朝天翻了個白眼:“走得屌穿褲子頭發短又怎麼樣?你自己看她鼻子下巴,還有那個小細腰大長腿,白得都要發光了,體格還那麼秀氣,你家男的長這樣?你不是真白內障?”
他說完這話,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又露出個疑惑的表情:“不過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她給我一種特彆……熟悉的感覺?”
慘綠少年陰陽怪氣:“發·騷的感覺吧?”
“滾。”小胖子給了他一拳,轉頭看向另一個模樣格外英俊的同伴,“薑海,你覺得呢?”
“應該不是新來的,她外套的袖章是高二生,高二今年沒有轉學生。”薑海一邊分析著,一邊微微皺眉,好看的麵孔上浮現出些許困惑,一個模糊的答案在心中浮動著,卻始終難以戳破。
喬南是在教學樓下被叫住的,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對方叫的是“沐想想”。
等到回頭看到那張清朗的麵孔,他的眉頭立刻高高挑起。
“薑海?”
薑海見他回應,立刻笑了,目光有點複雜,尤其在他的短發和抱著的頭盔上停留了一會兒:“我老遠看著像,但沒想到真的是你。”
剛才關於熟悉感的疑惑仿佛是得到了答案,可這麼說著,對上對麵女孩眼中越發莫測的視線,薑海卻總覺得哪裡還是不太對。
薑海理不明白,對麵的喬南卻已經開始暴躁了。
校霸當然在哪裡都是校霸,喬南從六年級起入學的英成,直到高一才轉學十二中。他在這打遍天下無敵手,讀了多少年書,薑海他們這群小子就跟在屁股後麵叫了他多少年哥。
結果這才多久沒見,麵對麵都……嗬嗬。
又上下掃了一眼,他忍不住挑毛病,還是那個弱雞體格,不就是眼睛大點麼?長得還不如自己呢,也不知道沐想想這些女生看上他什麼。
膚淺。
這樣想著他頓時沒了好氣,不耐煩地問:“有事兒?”
“啊?”薑海被他一瞪,腦子都木了,簡直跟遇上了天敵的麻雀似的,下意識搖頭,“沒有沒有。”
喬南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沿途當然是收獲了無數打量,不過他這會兒心情不好,板著張臉,根本沒人敢看得太過分,連樓梯上靠近他範圍的一小塊地方都是真空的。
就這麼摸進高二一班,喬南拿出沐想想給他畫的座位圖,開始找自己位置。
不過隨後他就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用怎麼找,全班隻有沐想想一個人把新學期所有的書都帶回了家,因此堆得滿滿當當的書桌間唯一一個空曠的就是目的地了。
此時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幾乎所有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大家臉上清清楚楚寫著“這個人是誰?”,但與此同時,並沒有人膽敢出來阻攔或者詢問他。
喬南把摩托車頭盔朝桌上一丟,大馬金刀地坐下了,隨後打開書包,翻出那堆沐想想叮囑過無數遍要上交的暑假作業。
他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把其中一疊試卷卷了起來,敲敲桌子,示意班裡正在挨桌收作業的班委過來。
那女孩滿臉莫名,小心翼翼地過來了,打量著他的表情,小聲問:“……同學,你……?”
喬南盯著她,片刻後眯起眼,還是那樣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角卻勾起了一點弧度來。
他抬手把試卷丟在了桌上,問:“認不出我啦?”
班委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目光迅速地在攤開的試卷署名上掠過,眼神變得滿是錯愕:“沐……沐想想?”
她這一出聲,四下裡注意著這邊動靜的同學就都跟向陽花似的,刷一下轉過頭來。
喬南偏頭,額前微卷的碎發劃過眉骨。他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雙眼略微眯起,盯著麵前那女孩的眼睛,幾秒種後露出個不懷好意地壞笑來:“叫我乾嘛?”
輕佻的女聲尾音簡直像帶了鉤子。
還在發呆的班委臉一下紅了,她下意識搖頭,然後慌張地收拾好桌上的那幾冊作業,逃也似的跑了。
嗨呀——
喬南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笑聲,隨後懶洋洋地趴在了桌麵上。
英成的這群小動物們,果然還是老樣子啊。
沐想想從晏之揚零零碎碎的內容裡分析出一攤狗血。
大致就是高一二班有個叫白英傑的男同學,喜歡自己班的一個姑娘。那姑娘以大學之前不想談戀愛為由拒絕了他的追求,轉頭卻堵著喬南主動送了封情書。
白英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了這件事,心態就崩了,上半年好幾次使絆子不說,寒假裡大概又受了刺激,居然喝得爛醉摸上門找麻煩。
喬南當時根本懶得搭理他,誰知道平常老實巴交的白英傑那天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見他們要走,直接罵罵咧咧撲上去給了晏之揚一拳。
晏之揚要是能忍他就不叫晏之揚了,於是白英傑那天直接鼻青臉腫回的家。
按理說少年們熱血沸騰的小矛盾到這裡就可以告一段落,但之後的發展讓九班的年輕人深深意識到了什麼叫天外有天。白英傑回去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說的,沒多久喬南就接到了十二中的電話,說一班有學生家長向學校控訴孩子遭受到校園暴力。
一邊是實驗班成績年級排名前三的學霸,一邊是九班吊兒郎當的問題學生,校方打電話來的目的說是調查情況,但話裡話外似乎已經認定誰是責任方,還讓喬南和涉及這場麻煩的九班學生們開學之後叫家長到學校麵談商議賠償和處分。
喬南能把這種丟人事兒告訴家人才有鬼,又懶得跟擺明不相信他的校方反複解釋,直接就撂了電話。
按照晏之揚的說法,他當時就氣得披上外套出門飆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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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到小人手上真tm操蛋,早知道那天就不手下留情了,真該多給他幾拳。”談起這個話題,班裡幾個原本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同學也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名叫郭誌,皮膚特彆蒼白的少年還彎腰卷起了自己的褲腿,露出小腿上傷痕,“我爸知道之後把我一頓揍,跟鬼迷心竅似的,跟他說了不是我們主動挑事他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