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史氏(蒲鬆齡在《聊齋誌異》中的獨特視角)感慨道:
世間人情冷暖,陰謀詭計猶如暗夜的幽靈,無處不在,尤其在南北往來的繁華之地,這類陰損行徑更是猖獗。
想象一下,有人如同策馬持弓的悍匪,公然在都市的邊緣欺淩過往旅人,其行為囂張,人儘皆知。
恐怖如斯啊!
更為隱蔽、狡黠的,是那些在市井深處,不動聲色間劃破你錢包、刺穿你行囊的“無影手”,轉眼間讓你的財物不翼而飛。
等你驚覺時,已是一無所有,這種手法,豈不是比傳說中的鬼怪更為狡詐可怖?
更有甚者,有些人,與你素不相識,初次相遇便能以甜言蜜語編織成一張溫柔陷阱,如同甘甜的蜜酒,讓人沉醉不知歸路。
他們的接近悄無聲息,滲透力極強,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他們精心編織的“友誼”網中。
你可能會被這份突如其來的“深情厚誼”所迷惑,誤以為找到了心靈的知己,殊不知這正是你財產乃至心靈受損的序曲。
這些高手擅長察言觀色,設局布網,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
世人因其手段之隱蔽、言辭之蠱惑,給這類行為冠以“念秧”之名。
如今,在北方的旅途中,這樣的騙子尤其多,受害者也是數不勝數。
在我的家鄉,就有一位名叫王子異的書生,他是縣裡的一名秀才。
王子異的族中有一位長輩,在京城擔任旗籍太史(清代對滿族官員的稱呼,負責編纂史書),王子異決定前往京城探望這位長輩。
他收拾行裝,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當他離開濟南,行走了數裡之後,突然有一位騎著黑色駿馬的人與他並駕齊驅,還不時地用閒談來引他搭話。
王子異出於禮貌,也偶爾回應幾句。
這個人自稱姓張,名巴生,是棲霞縣的一個差役,正奉命前往京城公乾。
張巴生的態度恭敬謙卑,服務殷勤周到,一直陪伴在王子異左右,走了幾十裡路,還邀請王子異一同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