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有些猶豫。
“大的一些記著,但譽仔私下也送了不少東西過去。”
“有些我們還是聽村裡人說才知道的。”
‘這樣......’
顧長樂把手中的籃子放下,從裡麵掏出文房四寶。
倒了一點自己沒喝過的水在硯台上,慢慢磨著。
這劣質的硯台和墨條,一點都不好磨。
但顧長樂很有耐心,一邊慢悠悠地磨著,一邊說道:“那大伯娘先把你記得和我說了。”
“我現在列個單子,再找村裡其他人問問。”
“屆時收集清楚後,算算那邊到底要還我們多少東西才是。”
“啊?還要列單子?”
吳氏想不到顧長樂還有這一操作。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顧長樂變戲法一般,掏出了文房四寶。
墨磨好後,她拿著一根有些禿的毛筆,微微笑道:“當然要把單子列出來。”
“咱們可不是宋家村那些人,隻空口白牙就上去鬨事。”
“我夫君是讀書人,他說了,咱們文化人,可是要講道理的。”
“我把單子列出來,屆時人證物證俱在,宋家村那邊想抵賴也不行!”
“東西翻不出來,就讓他們折算成銀子賠!”
顧長樂說這話的時候,身上隱隱有一些吳氏從未見過的氣勢在。
她有些緊張吞了吞口水。
還從來沒見過人,這樣討債的......
“那、那我想想。”
“嗯,你一邊想一邊告訴我。”
吳氏先把當時蘇譽父母給的納彩禮給念了出來。
這些是記得最清楚的。
顧長樂低著頭,在紙上飛快地寫著。
一個個娟秀的字躍然於紙上。
吳氏不識字,但見過蘇譽寫字。
在她看來,總覺得顧長樂這手字,好像比蘇譽寫的還好看一些?
這府城來的侄媳婦真不簡單。
長得貌美如花不說,性子也是他們村裡這些婦人不能比的。
剛嫁過來,就敢替丈夫出麵,去找退婚的對象要求退還錢財。
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新嫁婦敢做出來的事情。
有這樣的媳婦兒,以後肯定是誰都不敢欺負蘇譽家了。
可想起上次要辦束脩時出手大方,直接就給了吳氏差不多二兩碎銀子。
而今又知道,她寫了一手好字。
這樣的姑娘,總感覺老實的蘇譽駕馭不來啊?
一個宋玉香都搞不定,更彆說顧長樂了。
“大伯娘?”
吳氏想得出神,好一會兒沒說話。
顧長樂隻得出聲,提醒了一下。
吳氏“啊”了一聲,回過神來。
看著顧長樂那姣好的麵容,尷尬地笑了笑。
“想入神了。”
她又說了幾個自己記得的東西,連帶小叔蘇永強那邊的也都說了。
每次蘇永強那邊給了蘇譽東西,那柳氏就會來家裡和她好一頓訴苦。
所以吳氏對蘇永強家給了蘇譽什麼東西送過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顧長樂都一一寫了下來。
寫到吳氏再也想不出來,顧長樂這才停手。
“大伯娘後麵要是再想起,再去我家和我說。”
“我再去問問村裡其他人。”
吳氏看著顧長樂差不多寫了一半的白紙,有些訥訥地答應下來。
顧長樂收拾了東西,提著她的籃子,離開了吳氏家。
準備在村裡再找彆人家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