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歎道:“在辯道大會上,房遺愛提出了大乘小乘之彆,如今已被中原佛門視為大乘佛子,聲勢完全蓋住了你這個大德高僧……就算皇室沒有出手,你也贏不了他。”
“教主!”
辯機和尚又驚又怒。
很顯然,白衣人對辯道大會了如指掌,並一針見血的戳破了自己的狡辯,絲毫不留情麵。
更讓辯機慌亂的是。
對方與自己談話,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尊重,反而提及房贏的時候,語氣中,竟透露出濃濃的讚賞!
他到底想乾什麼?!
“教主!房遺愛……是敵人啊!”
辯機臉色鐵青,怨毒的提醒道:“就在不久前,他還端了長安城外的藏兵穀,這是與我教不死不休!”
“哦?大師的消息很靈通嘛。”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那你是不是也知道,藏兵穀,是我故意漏出的口風?”
“故……故意的?”
辯機愣住了。
“沒錯。”白衣人輕飄飄的說道:“有個蠢貨,不僅目光短淺,還越來越不聽話,竟將手伸向了勳貴……”
“勳貴,可不是低賤的泥腿子!”
“他們的子孫,是可以隨意拐賣嗎?”
“他動了勳貴,就等於驚動了皇族……袁天罡的不良人可不是吃素的,藏兵穀遲早會被找到!”
“與其被動剿滅,還不如送給房贏,反正這樣的地方,我麾下還有很多……”
聽著白衣人侃侃而談。
辯機腦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有個蠢貨,不聽話……他說的是誰?
長安孩童拐賣案的操控者,不是孫家幫嗎?難道主導者另有其人?
而藏兵穀。
竟是他故意送給房遺愛的?!
憑什麼?!
辯機的心中,生出一種濃濃的不解和嫉妒,他緊握雙拳,指甲已經刺破了手掌心。
“教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辯機抬起頭,雙目赤紅。
“怎麼?你有意見?”
白衣人直視辯機,目光銳利如劍,隔著薄紗,也能讓人感到巨大的壓迫感。
“辯道大會上,你輸的一敗塗地,還有臉質疑我的決斷?”
感受到對方不悅。
辯機的心裡猛然一涼。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眼裡,什麼都不是,僅僅是一顆棋子而已,而且還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不可以!
不能被踢出局!
如果失去了對方的支持,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和尚,拿什麼去占有高陽公主?拿什麼去打敗房贏?
“教主,我錯了!”
辯機趕忙低下頭,顫聲道:“教主高屋建瓴,我不該質疑您的抉擇!”
“嗯。”白衣人滿意的點點頭,“大師放心,你依然是我教活佛。”
“可…可我輸了辯論大會!”
“嗬嗬,大師還想不明白嗎?”白衣人輕蔑的笑道:“你雖然輸了,卻依然可以享受世人的膜拜……”
“因為,世人拜的不是佛。”
“他們拜的,是心中的欲望!”
“不管上麵供的是佛,還是鬼,甚至是一條狗,隻要能滿足人的欲望,便有人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