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乾人走在莊子裡的小道上。
程咬金等人四下打量,隻見兩旁屋舍雖然破舊,可入眼處乾淨整潔,煙筒裡炊煙嫋嫋,空氣中還飄散著肉味。
過往的莊戶。
見了房贏熱情的打招呼。
不時有孩童跑過,嘰嘰喳喳的玩鬨,遇到房贏,卻全都停下,一絲不苟的行禮。
所有的人臉色紅潤。
一切都透著一股子朝氣蓬勃。
與長安城中的蕭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房小二,可以啊!”
程咬金是行家人,不斷的點頭:“你來了沒多久,竟把封地治理成這般模樣,實屬難得。”
“程叔謬讚了。”房贏謙虛的說道:“都是鄉親們捧場。”
正說著。
程咬金腳步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路邊的圍垛。
那是用乾草搭成的棚子,裡麵堆放著高高的穀物,一堆堆放在道邊,頗為壯觀。
“這?哪來這麼多糧食?”
程咬金指著穀堆問道。
“都是最近采購來的。”房贏笑了笑:“莊裡的人吃食太差了,我買了些糧食,應該能捱過這個冬天,等來年開春,我帶著莊裡人搞種植,發家致富。”
“這都是你買的?”
程咬金微微吃驚,扭頭盯著房贏問:“你可知道,瘟疫來襲,長安城的糧價有多貴?”
房贏雙手一攤:“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的人餓肚子吧?”
“敗家玩意兒!”
程咬金嘴裡罵著,目光卻柔和下來:“封家不向封戶收糧,反而給封戶發糧食,你他娘真是個敗家子。”
旁邊。
程處弼忽然道:“爹,你聽這是什麼音?”
程咬金等人安靜下來,隻聽遠方傳來孩童的朗朗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
程咬金目露驚奇。
快步帶頭向前走過去。
隻見一間寬敞的房屋內,二十幾個稚童,整整齊齊的坐在小板凳上,搖頭晃腦的誦讀。
前方案牘後。
坐著一道柔媚倩影。
那女子身披白色狐裘,素手握著書卷,雖隻能看到側臉,但那半邊容顏,狐媚妖嬈,有一種驚人的美豔。
程咬金的眼睛眯了眯。
身後,六個程家將卻瞪大了眼睛,口水差點流下來。
啪!啪!啪!
一人腦袋挨了一巴掌。
程家將們齊刷刷扭頭,一臉委屈:“爹,乾嘛動手?”
“偷看人女眷,成何體統?都給我滾過去!”
程咬金低喝一聲。
六個程家將不情願的移步。
待退出兩丈。
程咬金低聲問道:“二郎,這女子便是你的小妾?”
“程叔慧眼。”
房贏趕緊拍了個馬屁。
“什麼?!二郎的小妾?”
身旁傳來陣陣驚呼,一雙雙羨慕的眼神,落在房贏的身上。
程處弼更是唉聲歎氣:
“唉!唉!唉!早知如此,也讓聖人賞我一房小妾了,一個宣節校尉,有勞什子用……”
程處默也仰天長歎:“國子監若是教這些,我豈會上課睡覺?”
“閉嘴!”
程咬金恨鐵不成鋼的嗬斥嫡長子:“這是三歲稚童的入門課,你竟然要學,丟不丟人!”
程處默乖乖閉嘴。
房贏見狀,趕緊打岔道:“程叔叔,現在瘟疫橫行啊,你怎麼敢帶著人出來散心?”
一提這茬。
程咬金的目光,釘在了房贏的臉上,皮笑肉不笑的道:“房小二,你還有臉問?”
“若不是我家三郎你家找你,還不知道,你竟然有了克製虜瘡的法子呢。”
房贏一聽壞菜了,趕忙堆笑道:“程叔莫惱,我那法子,未經驗證,也是怕您不相信,所以沒跟您說。”
“行了,某不怪你。”
程咬金擺了擺手:“一個月前,我就跟老房討來了法子,我們程家全都種上牛痘了。”
原來都獲得了免疫力。
所以敢出來大張旗鼓的溜達。
幾人正說著話。
屋內,稚童們正讀到:
“迨至隋,一土宇。”
“不再傳,失統緒。”
緊接著,聲音馬上響起:“讀史者,考實錄。通古今,若親目。”
……
程咬金撓了撓腦袋,臉上充滿了疑惑。
“某怎麼聽著,這中間好像少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