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贏占了便宜,語氣輕鬆。
對方的小手冰涼,像德芙巧克力般絲滑柔順,重要的是,手指沒有繭子,不像是握兵器的手。
他剛要移開。
張氏急忙說道:“彆鬆手,妾身冷,就一直握著吧,反正也沒人看到。”
房贏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大半夜的,忽然冒出個女人,說是自己的粉絲,又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沒有鬼才怪,我隻是試探而已,你何必這麼入戲?
房贏沉吟了一下:“夫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張氏柔聲說道:“過了今晚,我們誰都不認識誰,您就留給妾身一點兒念想吧。”
說的就好像跟我一夜晴似得…房贏將燈籠靠向袋子,一點點觀察,片刻後,他眉梢一挑:
“血跡不見了?”
他扭過頭,看著張氏風韻猶存的臉蛋:“這些糧草,被重新換過包裝?”
張氏點了點頭:“沒錯。”
“如果因為外麵有血跡,大可不至於,災區連飯都吃不飽,還管這個?”房贏皺了皺眉頭:“難道糧草被掉包了?”
“呀,二郎的每個表情,都讓妾身心動。”張氏捂著胸口,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房贏當即解開袋子,往裡看了一眼,直接伸手往裡掏去。
“輕點,彆給弄破了。”張氏低聲叮囑。
“行了,知道了。”
房贏心想這娘們事兒咋這麼多,然後繼續探尋,忽然,他仿佛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動作突然僵住了。
張氏幽幽的問道:“摸到了嗎?”
房贏點了點頭,握著一把栗米,把胳膊從袋子裡抽了出來。
“您慢點,拔得那麼快,米都灑出來怎麼辦?回頭讓人看到會被發現的……”
房贏不理張氏的喋喋不休,將手掌攤開,隻見在顆顆栗米之間,赫然夾在著一枚枚開元通寶。
房贏霍然扭頭,盯著張氏問道:“賑災糧裡怎麼會有銅錢?”
張氏展顏一笑:“房家二郎,您難道真以為,將賑災糧送到府衙就萬事無憂了?”
房贏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沉聲道:“是另外一個內鬼乾的!”
“沒錯,您辛辛苦苦抓住了喬幫,還將糧草送到了蒲州城,可最後呢?這糧食就繞了一圈,該往哪裡送,還是往哪裡送,肯定到不了災民的手裡。”
張氏語氣柔媚的說著。
可從她那張櫻桃小嘴裡說出的話,卻比寒風還要冷冽:“因為這糧草,本來就是要運到蒲州城的。”
“然後在蒲州重新混上銅錢填裝,運出蒲州。”
房贏皺著眉頭道:“莫非,是因為害怕路上被查,所以將銅錢混到裡麵,這東西要送到哪裡?”
“妾身不知。”
張氏搖了搖頭,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房贏,吃吃笑道:
“您猜,在這蒲州城,有能力做到這一步的人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