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贏是聰明人。”
“一個聰明人,豈會顧及飄渺的友情,放棄將來的大好前程?所以,他必然會選擇李泰。”
“等太子殺紅了眼,就算有房玄齡坐鎮,他也會對房贏痛下殺手,就像當年的玄武門之變一樣。”
稱心倒吸一口冷氣。
當年那場爭鬥,太極宮殺聲震天,血流成河,直至今日,長安人心有餘悸。
涉及皇位。
誰又會估計許多?是是非非,刀劍說話。
“可是,房遺愛又豈會輕易被殺死?”稱心猶豫的說道:“先不論他自己結交的勢力,單單房相一人,便是太子繞不過去的大山。”
“誰說必須殺房遺愛了?”
韋靈符冷冷的說道:“真正對付他的,另有其人,讓你做出這一計劃的目標,實際上是太子。”
“太…太子?”稱心吃了一驚,感覺腦袋不夠用。
“是的,太子。”秦英笑道:“咱們這位大唐儲君,性格乖張,不堪大用,讓他消耗房家的勢力,火候正好。”
“當然,他更大的作用,是消耗陛下的精力。”
稱心瞳孔微縮:“什麼意思?”
“這便涉及到你第二個任務了。”
秦英望著稱心,一字一頓的說:“貴人的意思是,你要唆使他,起事造反!”
稱心頓時驚呆了。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貴人竟然給他下了這樣一個任務。
愣了片刻。
稱心終於反應過來,焦急的險些哭出來:“這…這怎麼能行……太子怎會是陛下的對手?他造反失敗了,我怎麼辦?”
韋靈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放心,長安有很多權貴愛好童寵,太子若是敗了,對你自然另有安排。”
“可是…這怎麼可能?”
稱心著急說道:“挑撥房遺愛與太子的關係,我尚能做到,因為他們素有舊怨,可教唆太子造反,實在太難……”
“當今陛下,聲望如日中天,太子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造反啊!”
秦英嗬嗬一笑:“你也說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是我等給他勇氣呢?”
稱心一愣:“道長何意?”
韋靈符冷冷的解釋道:“我等左道之士,素來擅長俗禁方術,變幻無所不為,可移山倒海,撒豆成兵。”
說著。
隻見他迅速結印,默念口訣。
刹那間。
他身邊光華大盛。
一座陰森恐怖的神像,若隱若現的浮現在他的身後,三頭六臂,雙目半闔,散發著無限威勢。
韋靈符立於神像之下。
一襲道袍,在身後光暈的映射下,無風自擺,宛如神明的代言。
稱心震驚無比。
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著頭,美眸中全是不可思議的驚恐。
下一刻。
韋靈符一揮大袖。
身後的神像倏然消失不見,現場又恢複了正常,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從神跡出現道消失。
這一瞬持續時間極短。
且無聲無息,沒有半點聲響。
遠方路過的內侍宮女,沒有一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如果不是稱心近在眼前,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現,剛才太極宮竟然發生了這樣一幕震撼人心的景象。
旁邊。
秦英笑眯眯的問:“如何?吾等這方手段,可能助太子一窺皇位?”
稱心坐在冰冷的地上。
依然雙眼圓睜,震驚的已經失語。
……
然而。
他們都沒有發現。
遠處,一名掃地的內侍,迅速收回了視線。
然後隨意拎著掃帚,不緊不慢的穿過東宮,來到了武德殿,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
片刻後。
凝陰閣二樓。
須發皆白的常威,跪坐在案牘之後的蒲團上,聽完屬下的彙報,頓時目露精光。
“房二郎說的沒錯!”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神色嚴肅的說道:“此二人,果然擅長左道,需立刻上稟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