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長安郊外。
房贏騎著快馬,奔波在大道之上。
此時曉色朦朧,天地初醒,官道上不見一個行人,唯有房贏一人一馬。
晨風呼嘯,迎麵撲來。
房贏抿著嘴唇,任由涼風吹動頭上的襆頭,眼眸中泛著一絲燥意。
就在這時。
旁邊忽然傳出“轟”的一聲巨響。
房贏霍然扭頭望去,隻見一塊大石,從路邊的土坡上滾落。
見狀。
他猛地一拉馬韁。
“唏溜溜……”
胯下駿馬一聲長嘶,前蹄高高立起,複又重重踏在地上,硬生生止住了去勢。
巨石砰的一聲,滾落在路中央。
煙塵緩緩散去,一個個身影,從路邊的長草中走了出來。
他們身著黑衣蒙麵,手持長刀,帶著一身煞氣,攔住了房贏的去路。
“房遺愛!”
“你的死期到了!”
領頭一人死死盯著房贏,嘶啞著聲音低吼。
一陣風吹來。
空氣瞬間變得緊張。
房贏高高的坐在馬背上,臉上不見一絲驚慌,淡淡的開口問道:
“你們,是哪家寺廟的和尚?”
對麵,一眾黑衣人渾身一凜,相互對視了一眼。
“嗬嗬嗬,算你聰明…”
領頭之人冷笑一聲,索
性去掉了頭巾蒙麵。
清晨的陽光下,他那顆光禿禿的腦袋鋥光瓦亮,滿臉橫肉的臉上泛著凶光:
“貧僧就是讓你看了又如何?反正你是個要死的人了!”
麵對威脅。
房贏麵無表情的說:“此時我若被害,你們是第一嫌疑人,難道就不怕官府追查?”
“追查?哈哈哈哈……”
禿頭和尚發出一陣狂笑,得意的道:“吾等乃佛門中人,禁止殺生,誰會懷疑我們?”
房贏頓了頓:“為何要殺我?求雨我不一定會贏。”
“嗬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房二郎連虜瘡都能控製,誰知道你藏著什麼後手……”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去死!”
禿頭和尚獰笑一聲,長刀指向房贏,惡狠狠低吼一句:
“殺了他!”
話音落下,身後二十多名黑衣人,朝著房贏一擁而上。
“蠢貨,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房贏沉喝一聲,“鏘”的一聲抽出橫刀,整個人化作一道旋風撲向人群。
刹那間。
雙方狠狠的撞到一起,兵器密集的交錯聲傳出。
“啁啁啁啁……”
仿佛感受到濃鬱的殺氣,樹林中一片飛鳥驚起,撲棱著翅膀飛向天際
。
林中樹下。
一行數人靜靜的望著這一切。
其中,一名壯漢動了動身子,悶聲問道:“他們動手了,咱們不上嗎?”
“先等一等。”
月德揚手,製止了蠢蠢欲動的手下。
她盯著下方的戰況,平日萌蠢的清純小臉,此時卻是一片淡然:
“烏合之眾而已,奈何不了房二郎。”
壯漢皺了皺眉:“可聖女的命令……”
話音未落。
下方便傳出一聲慘叫:
“啊——!”
幾人渾身一凜,定睛望去。
隻見房贏正從一人胸膛裡抽出橫刀,然後迅速轉身揮刀,血紅的雙眸,在晨光下異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