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房三郎一把甩開她的手,紅著眼睛大聲道:
“嫂嫂莫要勸我,打死我都不去那宮學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掉。
“三郎……”
嫂嫂麵露擔憂,站起來便要去追。
“不用管他!”
盧氏陰沉著臉阻止,正欲說話。
旁邊忽然有人“啪”的一拍桌子,一家子人嚇了一跳,轉頭看去。
隻見高陽公主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
“一幫小崽子,他們活的不耐煩了吧?”
說著,邁動大長腿,轉身就走。
盧氏一驚,一把拉住了她:“漱兒,你乾啥去?”
“娘,你彆攔我。”高陽公主咬著牙道:“敢欺負我小叔子,本宮豈能繞的過他們?”
見此情形。
盧氏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一把將高陽公主按了回來,安慰道:“媳婦莫要著急,這筆賬遲早會要回來。”
說完,沒好氣的望向房玄齡:
“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房
玄齡卻麵色如常,撫須思量:“老夫總感覺,此事大有蹊蹺……”
盧氏一聽怒了:“都啥時候了?你還在推衍什麼!”
“夫人莫急。”
房玄齡一擺手,說道:“老夫隻是覺得,老二就算萬般不服,也不會當眾說出那樣的話。”
全家人臉色均是一變。
“爹的意思,二郎是故意這般說的?”嫂嫂瞪大美眸:“問題是,他為何這樣做?”
“這也是老夫想不透的。”房玄齡眯了眯眼睛:
“而且這小子遠遁之時,恰好是天狗食日,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
“這....莫非他提前知道!”
盧氏也驚疑不定:“沒錯了,老二連求雨都能做得,提前算出天狗食日,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話一出。
一家人全都沉默下來。
感覺事情越想越不對勁,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隻大手,在冥冥中操控著一切。
良久之後。
房玄齡悠悠開口:
“爾等莫急,耐心等待便是…隻不過,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咱家在長安的風評……”
“爹無需多言,吾等知道。”
嫂嫂端莊秀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柔聲說道:
“咱家關起門過日子,悠然自樂,管旁人作甚?”
說著,轉而望向自家夫君:“就是辛苦大郎了,每日上值,免不了被人明裡暗裡的排擠。”
大哥一聽,嗬嗬一笑:“娘子說的哪裡話,我又沒想著升官發財,誰還能把我怎樣?”
他終於有理由躺平了。
…反正我有編製,上司看我不爽,也辭不了我,隻能乾瞪眼兒。
在風起雲湧的宦場。
這樣的態度,也不失為明哲保身之舉。
見家人情緒穩定。
房玄齡放下心來,望向高陽公主:“漱兒,這段時間裡,委屈你了……”
高陽公主一聽,眼眶頓時紅了:
“爹莫要這樣說,我既然嫁給房贏,生是房家的人,死是房家的鬼,現在我就等著他回來!”
說罷,站起身噔噔噔朝外走去。
盧氏嚇了一跳:“漱兒,你又要乾啥去?”
高陽公主已經出了門口,空氣中留下她脆生生的聲音:
“我去幫房贏看場子,免得他的產業被人霸了去……”
一家人麵麵相覷。
大哥撓了撓頭,問道:“爹,娘,三郎的事,咱們該如何是好?”
房玄齡沉思一下:“宮學就不用上了,將秦先生再叫回來,繼續給他上課。”
“那他白白被欺負了?”
嫂嫂咬了咬下嘴唇:“其他那些娃娃,背後肯定有長輩說三道四,否則他們也不敢公然毆打三郎。”
“這個麼……”
房玄齡手撫胡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此事老夫已經記下了,不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