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嫋又關上了門。
程向問:“咋了你這是?”
“剛看到個人,好像有點熟。”蔡嫋略微一思考,又說,“應該不是。”
剛樓梯那邊的人疑似總教官。
但總教官那種人應該不會沒事來這地方轉,應該是錯覺。
沒懂他在說什麼,程向直接打開門。
護士說人在隔壁還真在隔壁,走兩步就到。
病房的門沒關,他們一眼看到坐在窗邊床上的人。
和他們一樣穿著身病號服,隻是外麵多搭了件黑色外套,對方一頭軟毛睡得淩亂,一隻手戳小桌板上的水果,一隻手對著手機戳戳點點,看著莫名還挺忙。
像是注意到他們,也可能單純是因為遊戲闖關剛好失敗,忙碌的人停下了戳戳點點的手,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他們,淺淺揮了下手。
程向一腳踏進病房,多看了兩眼,說:“護士和我們說有人陪你,人呢?”
周某然說:“走了。”
他想順帶喝果汁,人說他麻煩,然後走了。
已經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進房間的兩個人絲毫不見外,自覺搬了兩張椅子到床邊坐下。暫時跳過了陪床的人的話題,蔡嫋問:“局裡有跟你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他們剛醒,這個人水果都吃上了,看著精神煥發,應該是醒了挺久,說不定比他們多知道點什麼。
他的記憶就停留在自己在處理樓上的石子的時候好像被後麵的石子偷襲了,倒下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大概得交代在那了。
程向坐一邊配合著點頭。他倒得更早,更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們三個都倒了,是報案人發現的我們。”低頭戳了坨水果,周某然快速地瞅了一眼菜鳥,說,“負責處理現場的人說可能是你的盒子掉的時候打開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把最核心的石頭裝進去了。”
他說:“以及你的檢測器沒了,應該是你在一樓開槍的時候不小心打到的。”
檢測器一壞,上麵的數據也消失,案子隻能根據最後一次看到檢測器上的數值往上報。
最後一個看檢測器的是程向,他當即舉手說:“最後一次看的時候應該是在一級到二級之間。”
檢測器剛到手沒多久,沒想到轉瞬即逝,蔡嫋悔恨地拍拍自己亂開槍的手,又獎勵性地拍拍自己沒拿穩盒子所以誤打誤撞地收了石頭的手。
周然戳了顆葡萄進嘴裡,淺淺笑了下。
有遊戲有水果,他看著還怪愜意,蔡嫋往他果盤裡多看了兩眼,看到了包括但不限於剝好的葡萄和切成兔子狀的蘋果塊,眼睛一睜。
大腦快速思考,他聯想到什麼,試探著說:“這是你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送你的?”
他覺得應該不是後者,主要是很難想一個大男人拿著水果刀削兔子的模樣。
嘴裡嚼著葡萄,周然略微抬起眼,還沒開口,邊上的程向先幫他說了:“怎麼可能,他跟我一樣單著。”
確實是事實,周某然於是跟著一點頭。
蔡嫋這下是真震驚了,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說:“長這樣都單著,那我這樣的這輩子還有指望嗎?”
又收獲了一個難兄難弟,程向安慰拍肩,“沒事,還有哥們陪你。”
這兩個人原地進行病房二結義,周然不打擾,剛戳了個蘋果塊進嘴裡,休閒小遊戲的界麵上方彈出一條聊天軟件好友申請。
把好友申請忽略了,他轉頭問:“為什麼你們這麼想談?”
一個發自內心的疑問。
“這有什麼為什麼,”程向說,“想談就是想談。”
他一擺手,說:“你是不會懂的。”
周某然確實不懂,又送了塊蘋果進嘴。
看他吃水果吃得香,並且沒有分享的意思,倆剛結拜的二兄弟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食。
沒送切好的水果到病房的朋友,兩個人於是迅速起身,去找地方覓食去。
他們來得快,走得也乾脆,周某然也不在意,揮揮手算是說再見。
病房門打開,發出輕微一聲響,一腳踏出門口,覓食的兩兄弟這才突然發現走廊上還有個人影。
很高,穿著身黑色訓練服,鬆鬆靠在走廊對麵的欄杆邊上,淩厲眉眼低垂,手邊放著罐粉色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