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廷弼一想到朝堂上的紛爭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知道馮三元彈劾自己的事。
而且,熊廷弼也已從魏應嘉處得知禦史張修德也要彈劾他的事。
加上之前姚宗中、劉國縉等京官的彈劾,熊廷弼能夠感知到朝廷對他不滿的聲音已是越來越多。
所以,熊廷弼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獲得解決東虜之患至少是大勝東虜一次的機會。
事實上,熊廷弼內心並不是很有底氣。
因為熊廷弼知道朝中很多人不希望他儘快解決東虜的問題。
“部堂,我們的人來信說,朝中有許多言官準備繼續上疏彈劾我們,言我們當儘快送銀子去解決這些事,送於與我們聯係的吏科給事中魏應嘉,讓他幫我們打點!”
熊廷弼的幕僚劉懷南走了來對熊廷弼說了起來。
熊廷弼聽後心情十分煩躁,聲音頗有些大的說道:“又是要銀子!本部堂那裡有那麼多銀子塞他們的口!遼東之事遲早都要壞在他們這些言官手裡!而非我邊鎮文武之過!”
“部堂息怒,為了大局,當忍則忍。”
劉懷南勸說了起來。
熊廷弼歎了一口氣:“也罷!一切你去處理吧,遼東這邊這麼多事務等著我去處理,我尚且忙不過來,哪裡有空管這些事,不過,眼下朝廷剛換了天子,正是根基未穩、人心未安之時,這些言官難免會趁此機會興風作浪,我也不能閒著,我也上疏解說此事於天子知道,剖明心跡,到時候你一並讓他們把我的奏疏帶回去!”
“晚生領命!”
劉懷南一句。
……
而朱由校這裡則在得知郭琥、陳策、秦良玉等老將進京的當天也從內閣閣臣們這裡收到了熊廷弼的自白奏疏。
“……遼地現已轉危為安,為臣卻要由生向死了,若朝廷真以為臣乃畏首畏尾之輩,臣願繳回尚方寶劍,被陛下免職!”
朱由校看了熊廷弼的奏疏後,問道:“此事,眾愛卿又不知如何票擬?”
這一次,劉一燝難得的主動站了出來,先說道:“啟稟陛下,時下朝臣對於熊廷弼在遼東不複失地、一味修城練兵的行事皆頗為不滿而物議沸騰,禦史張修德也再次上奏疏彈劾他破壞遼陽,不納流民,一味驅趕流民,所以臣等不敢擅擬,以臣之見,遼事不可輕視,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熊廷弼是否無能,經略是否當換,當謀之於眾人,開廷議而決之!如此必為公允。”
劉一燝說完就抬眼看了朱由校一眼,他現在隻想趕緊讓熊廷弼下台好完成遼地軍鎮等勢力交給自己的使命,所以,他現在不得不透露出自己也想換掉熊廷弼之意而試探一下皇帝的態度。
朱由校點首,沒有明確表態,但心裡卻暗自冷笑起來:“想不到你劉一燝也有換掉熊廷弼之意!”
方從哲則在這時候站出來道:“陛下,以臣之見,熊廷弼自上任經略以來並無大錯,更無失利之戰,驟然換之,並不恰當,若熊廷弼真有敗事,真使遼事更糟糕,自當換之,然現在熊廷弼還依舊守有遼陽、沈陽,甚至連續兩次擊退建奴,故而臣認為現在不當換經略,更不用召開廷議而商議經略之合適人選。”
韓爌也在這時候說了起來:“陛下,以臣之見,熊廷弼雖無失利之處,然亦無大功,朝廷為遼事靡費糧餉無數,不是讓他熊廷弼僅僅守住現有之地即可,而是要讓他收複失地、剿滅東虜的,因而臣亦認為熊廷弼難當大任,守城尚可,雖有謀才,卻無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