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陳良訓掙紮著,突然就急切地大喊了起來:“公公,煩您去複旨,臣不辭官了,臣這就回六科廊簽發聖旨!”
“對,對,我也不辭官了,我一時鬼迷心竅,鬼迷心竅啊!”
沈惟紀也喊了起來。
一時間這幾名當值的六科言官皆慌張地辯解起來。
他們知道天子不會輕易服軟,所以也就沒打算能說動的天子,也就隻是想通過辭官來表達抗議,且也不希望讓考成法通過他們的手出現在大明。
但他們沒有料到天子不但不會服軟,還要強化自己的威權,竟因此要借自己這些人頭為新政祭旗。
所以,陳良訓和沈惟紀等人隻得服軟認慫。
不過,魏忠賢則搖了搖頭,道:“你們識趣地太遲了!陛下旨意豈能如兒戲,哪有說殺就又不殺的。”
說著,魏忠賢就還是讓錦衣衛把這些人帶了下去。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拔刀聲。
刀光一閃。
幾顆人頭落地。
而魏忠賢也在這之後立即回宮複了旨。
政事堂的內閣方從哲立即從朱由校的要求下旨吏部,著吏部立刻薦舉任命幾名六科廊言官。
李汝華很快也知道了陳良訓被砍頭的事。
他倒也因此不甚唏噓:“朝廷之政就是如此,不死民就死官,從來難得雙全法!”
李汝華感歎之餘立即薦舉任命了幾名他認為比較聽話的六科廊言官。
接下來的六科廊言官倒也的確聽話,畢竟陳良訓等不滿考成法新政的官員剛被殺。
所以,考成法與獎掖製度很快得到簽發,且到了吏部,吏部開始立即執行起來,將各官衙的官員考成冊分送至負責考成其政績的官員手裡。
都察院禦史李應升對此是煩悶至極,現在的他不得不天不亮就趕到都察院完成他去年巡按四川後的總結工作。
因為按照大明的巡按禦史製度,都察院要定期派禦史到某布政司巡按一年,巡按地方吏政、刑名、錢穀、治安、檔案、學校、農桑、水利、風俗民隱等,且要寫成奏本呈報。
然而,李應升去年巡按四川光顧著收地方官的錢和旅遊名勝古跡以及結交各路關係了,也就沒把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放在心上,等回了都察院也沒有管自己的正經事,隻醉心於各類朝堂紛爭了。
但現在內閣催著要他上交去年巡視後的奏本進行考成。
所以,他現在是不得不加班加點的趕著編對四川各級文武官員的評語以及生員和舉人數據和社學數據,總之是各類數據和調查結論,他都得現編。
但這個也不是那麼好編的。
畢竟四川那麼多官員,誰怎麼樣,他早都忘了。
所以,他還得先現查當時在四川任職的有哪些官員,還得根據各自背後的勢力以及給自己行賄的多寡進行評價。
“這該死的考成法!我堂堂都察院禦史何時受過這樣的累,這麼久了,我哪裡知道哪些人不稱職該彈劾,還要寫彈劾理由,真是頭疼!”
李應升頂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突然把桌子重重一拍,大聲吼道:“這官,老子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