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輝知道現在大明已經對貪墨之懲罰十分嚴格,一旦證據確鑿,剝皮實草是肯定的。
所以,曾祖輝慌張起來,忙磕頭道:“製台饒命啊!饒命啊!下官一直為官清廉,也沒敢滋擾百姓,至於為何會發生民亂,下官也著實不知啊!”
馮銓冷笑了起來,也用汪應蛟對他說的話語,對曾祖輝道:“你是本地知縣,民亂為何發生,你豈會不知?就算你不知,那本官也能治你一個瀆職之罪,說斬你就能斬你!”
馮銓說著就又道:“本官是代天子總製南直隸,有先斬後奏之權,彆以為本官不諳世事!算了,你這貪墨之罪也不必審了,眼下清丈田畝之事不能耽誤,正好借你的人頭敲山震虎。”
馮銓說著就大聲喝道:“傳令,請王命旗牌!立斬知縣曾祖輝!以平民憤、以推新政之障!”
“是!”
參將李若弼忙回了一聲,就一揮手,兩名虎背熊腰的營兵就走過來將曾祖輝羈押起來。
曾祖輝則掙紮了起來,且色厲內荏地大喊道:“馮銓!你這個奸邪小人,你不怕殺了本官再次激起民亂嗎!你問為什麼民亂,還不是你自己早已臭名遠揚,我無錫上下誰不知道你乃奸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曾祖輝大吼了起來。
馮銓冷冷一笑:“民亂?你還敢以民亂來威脅本官?若真因為本官殺你而導致民亂,那第一個被滅滿門的肯定是你!”
馮銓說著就鼓足勇氣道:“本官倒要看看誰敢造反!傳令下去,誰敢再擅闖縣衙,格殺勿論!”
“是!”
李若弼回了一句。
事實上,士紳就算要鼓動民亂,也得花時間組織一下。
畢竟殺一個知縣官或者清丈田畝又不是真的涉及到普通民眾利益,所以,如果沒有士紳鼓動,民眾也不會主動來鬨事。
民眾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莊稼活不乾,餓著肚子主動來參與這些朝政紛爭。
所以,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民眾湧來縣衙。
而馮銓在對李若弼說後就將手一揮:“斬!”
李若弼因此拔出了刀。
曾祖輝見此猛地一哆嗦,直接跪了下來,再次哭喪起了臉:“製台!饒命啊!這跟下官無關啊,下官無意阻撓新政,下官在任期間也沒有盤剝百姓,導致亂民闖縣衙是士紳們乾的呀,下官雖無明證,但下官是知道的,還請製台看在下官不過是一介芝麻下官的份上,饒了下官一命吧!”
馮銓聽曾祖輝這麼說也相信曾祖輝現在說的是真話。
但就在馮銓準備對曾祖輝網開一麵時,卻突然想到汪應蛟說自己作為東南總督,是代天子總製巡狩地方,也就認為自己得學著陛下的樣子做事,才能對得起陛下給予自己的權力,並因此改了主意,說道:“你總算沒有瞞本官!但可惜,本官話已出,王命旗牌已請,就沒有反悔的道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本官承天子重托,身係東南長治久安之大業,豈能朝令夕改。”
“斬!”
馮銓說著就說了一句。
哢擦!
李若弼因此一刀將曾祖輝的人頭砍落在地。
砰的一聲。
馮銓有些下意識地泛起了嘔吐之感,一時整個人也木在了原地,心道:“這,這,自己好像真的先斬後奏了,不是還是太草率了?”
馮銓不知道的是,縣衙其他屬吏已經因此對他敬畏如神明起來,全都跪在地上發起了抖,畢竟眼前這個製台老爺連縣太爺說殺就殺,誰知道會不會殺自己?
“縣丞是誰?”
良久之後,馮銓才想起了正事,忙問了一句。
跪在地上的縣丞忙爬了過來,戰戰兢兢道:“下官就是縣丞喬璋桂,請製台大老爺示下!”
“你暫代知縣一職,立即組織人清丈田畝!本官親自監督!”
馮銓說道。
“是!下官領製台大老爺的命!”
喬縣丞則忙回了一句,也沒敢怠慢,立即照辦起來。
於是,馮銓便忙帶著自己的三千營兵和喬縣丞等人下了鄉,且直接來了顧家附近,開始清丈田畝。
但在馮銓等人來後不久,就再次出現大批鄉民,持著棍棒鋤頭而來,而且人數更多。
不過,這次馮銓沒有逃跑,而是大喊道:“殺無赦!本官就不相信這些人還真敢造反不成!”
“是!”
參將李若弼大喊一聲,就大喊道:“列陣!”
於是,馮銓的總督標營的營兵們立即持著盾牌,擺出長矛,舉起火器,點燃火炮,對準了衝來的這些鄉民。
轟!
戰車上的佛郎機炮先開了炮,當場轟飛了數名鄉民。
其他鄉民見此大驚,直接就潰退而去。
一鄉民跑到顧永成身邊後還不由得說了一句:“顧老爺!官軍有火炮,你的銀子我們不要了!”
“你們!”
顧永成見此隻得也坐著轎子跑了回去。
馮銓似乎在殺了縣令後,長了封疆大吏的膽略,而道:“追殺之!敢衝擊官軍,說明已成悍民,無畏懼之心,當立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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