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
方從哲一臉凝重地對朱由校說道:“陛下,自清丈天下田畝與嚴查蓄奴過度現象之旨下後,外官辭官,甚至掛冠離去者甚多,目前已有七十餘例,令據奏報,官員滋擾驛站之事增多,已不下十六例,更有三起驛丞驛卒被打死的案例。”
朱由校一邊觀覽著自己“大明園”的草圖,一邊聽著方從哲奏事。
待聽到方從哲言外官辭官者多,且滋擾驛站事增多,更有驛丞驛卒被打死事發生後,朱由校擰了擰眉頭,露出一抹厲色來。
“東廠可有這方麵的奏報?”
朱由校這時候問道。
魏忠賢忙回道:“滋擾驛站這類,東廠目前奏報得知有三十餘例,打死驛丞驛卒的有十二起,另外有民夫被強抓服役而因此喪命的有二十餘例。”
“東廠所報的比政事堂得知的多,應該是底下的巡按禦史與按察司官員以及地方州縣替一些官紳隱匿了不少,清丈田畝、嚴查過度蓄奴之象,是利社稷千秋之策,但如今看來,其心不在社稷者之官不少!
不願得罪權貴豪強,辭官是沒問題,但這種既不肯為官一方造福百姓,卻知道擺起當官的排場,滋擾驛站、甚至草菅人命,實在是令人不忿,有官員為之隱匿不保,更為可惡,陛下,臣認為,這些人當嚴辦!”
熊廷弼這時候跟著說道。
韓爌想開口說幾句,但還是閉了嘴,並瞥了朱由校一眼。
“凡主動辭官的,可以準允,著吏部重新銓敘官員上任就是,但是掛冠離去的,就是對朕不敬,漠視朝廷綱紀,東廠立即將其捉拿至京師,處以磔刑!抄沒家產!”
“滋擾驛站、為非作歹的本人賜自儘,家人流放,致人傷亡者,若是驛丞、驛卒之官差,則同謀反罪,誅滿門!若是平民,則本人斬立決,家人流放,皆抄沒家產!東廠執行!”
“若督撫、巡按禦史、按察司、州縣等官員未報,而被東廠查明者,相應官員一同處斬,皆抄沒家產!不得姑息!東廠執行!”
朱由校將圖紙往案桌上一放,不怒自威道。
“奴婢遵旨!”
魏忠賢回了一句。
朱由校接著看向方從哲:“敕旨吏部,儘快選派新的官員上任!”
“是!”
方從哲回了一句。
……
“既然高公與宮中李實李公公有私交,這五萬兩銀的會票,還請高公轉呈於李公公。”
黃尊儀這裡悄悄地給高士俊遞出一張會票來。
高士俊接了會票,笑道:“黃公不是已掛冠而去嗎?怎的突然要高某轉送如此大禮給李公公,難道黃公於朝中還有憾事未了?”
黃尊儀笑了笑:“倒也不是為什麼事,黃某隻求李公公能通過高公將內廷中將來諸皇子的品性透露一二出來即可,雖然諸皇子才剛出生,但人當把眼光放長遠些,不是嗎?”
“此言有理!”
高士俊笑了起來。
但這時候,黃尊儀的家奴藍之旺跑了來,慌忙道:“老爺,這是剛到的邸報,皇上下旨,掛冠離去者,皆處磔刑,抄沒家產!還有滋擾驛站的。”
黃尊儀看見這邸報後不由得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