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說著就道:“就是燒掉,也絕不投到市麵上去!”
“父親,佃租提到八成,會不會太高了?!”
徐文爵不由得問了一句。
“你懂什麼!能給我徐家當佃戶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老子就算收八成佃租,他還能和著粗糠填肚而不餓死,比外麵那些沒地沒糧還沒活計的賤民強多了,整個應天府,誰的田有我魏國公府多,他要是嫌高,可以放棄我徐家佃戶身份,去彆的地方當佃戶,我徐家不攔著!”
徐弘基大聲說道。
“是,孩兒這就去辦!”
徐文爵因此便帶著自己的小廝去了莊子裡。
“小侯爺,您行行好吧,七成佃租已經夠高了,這莊裡的佃戶早就吃不飽飯啊,有的連孩子也不敢多生,就是因為沒多少糧食養活,怎麼現在又要漲到八成,到時候收的話,真怕會逼反他們啊!”
徐家一叫烏國坤的莊頭因為得知魏國公府要提高佃租到八成而因此激動地勸諫起徐文爵來。
徐文爵則因此不耐煩的一鞭子抽了這烏國坤一下:“你給老子說有什麼用,這是老爺子的令,老子哪裡能改,不過,老爺子說了,要是嫌棄我徐家佃租高,就自己離開,去彆家種地,徐家不攔著,不缺他們這些佃戶!”
烏國坤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但當他看見徐家家奴將倉房裡的陳糧都堆到外麵澆上火油時,不由得又道:“爺呀!怎麼又要燒糧啊,這些糧就算不賣,也可以發給佃戶們度日呀,燒掉不是讓我們這些莊戶白辛苦了嗎?”
徐文爵直接踹了這烏國坤一腳:“滾!這些糧食再給佃戶?虧你想得出來,要是給佃戶,老子還加什麼租子!這是國公府的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他娘的一個莊頭,參什麼言!”
烏國坤因此哎喲了一聲,倒在了雪地上。
而這時候,堆滿陳糧的柴堆已經燃起了火,很快,這些陳糧就被燃起了大火,火很大,染紅了半邊天。
畢竟徐家的陳糧的確很多。
……
“陛下,他們這簡直是有違天和人性!大明不知還有多少人尚食不果腹,如今江南地區也有人天天因不能忍受饑餓而投河,可他們卻寧把糧食燒掉而不肯投到市麵上,臣請陛下立即下旨,嚴辦這些卑劣自私之輩!抄家!直接抄家放糧!”
熊廷弼性格比較急躁,所以,他在聽到東廠魏忠賢對朱由校彙報說魏國公等南京勳貴的莊田裡常出現燒糧之事後,就不由得急切地大聲對朱由校進言。
朱由校倒是對此不感到意外,隻問著韓爌:“韓愛卿對此怎麼看?”
韓爌則道:“回稟陛下,臣認為陛下之前所言有理,現在還不是對其動手的時候,不然容易逼急他們,因為朝廷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收拾他們,而是趕緊把糧食送到。”
“陛下,臣不敢苟同!這些人都已經在燒糧了,還要等到何時,次輔可知這些燒掉的糧食能養活多少人?!”
熊廷弼立即據理力爭起來。
“熊閣老可想過,他們既然能燒陳糧,難道就不能在被逼急後燒新糧嗎,朝廷是可以動兵抄沒,但朝廷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對他們如何,而是先讓百姓們活下來。”
韓爌說著就道:“啟稟陛下,軍糧已經由官兵親自押送至東廠各商號與有意同朝廷一起平抑糧價的糧鋪,且官兵們已按照諭旨負責在各店鋪維持秩序,防止哄搶、防止有人攻擊店鋪,各處負責出售平價糧的鋪子已經實行軍管。”
朱由校點首:“很好,巡防營的官兵不夠,軍隊先用來維持秩序,是朕早就決定好的,就讓那些人先瘋狂一陣,第二批來自京師的糧何時送達?”
“五日後。”
韓爌回道。
“繼續問方從哲,山東、河南、湖廣這三地清丈田畝後,收到多少糧?何時能送達江南。”
朱由校繼續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