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一些朝臣並不積極加入興明社,甚至連大塚宰趙天官就一直未向政事堂興明社執委會上本申請,九卿重臣中,就他似乎不太積極於與興明社提出的治國理念保持一致。”
方從哲也因此向朱由校提出了這一現象,並專門提到了趙南星。
“這不行!”
朱由校聽後直接回了一句。
然後,朱由校就看著方從哲說道:“要想我大明朝廷內部,尤其是中央朝廷,閣輔與九卿重臣們不各懷異心,不使機密外泄,就必須在治國理念上保持一致!要有純潔性!脾性可以不同,出身可以不同,乃至處事方式與朝堂建言也可以不同,但唯獨大方向上的執政理念不能相異,否則即便不是敵人,也要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這種在治國理念上不讚成興明社所提理念的,即便沒有罪,也是需要被批判的!如果連不以君為憲、不兼愛四民這樣的基本真理基本正道都不認同,如何能算得上是為國為民的正臣良臣?!先不論其能為,光是其理念之落後陳舊乃至愚昧固執,就不配忝居於朝堂上!
這種人必須清除去朝堂!但也不能直接革職,畢竟他們沒有犯事,隻是在理念上落後,所以需要批判,而這批判也是拯救,當然,不排除這些內心就不想自己被拯救的人會被撕掉麵具,而成為我們的敵人!這也算是清除隱藏在朝堂內部的奸細一種手段!”
接著,朱由校就又說道:“這樣,就先從批判身為九卿重臣卻意誌不堅定的趙南星,和想效仿海瑞跪諫實則抹黑君父的反賊金茂吉開始!將他們召到午門外,著在京群臣對其進行批判,要求地方官員也上本批判這兩人,然後,所批判的內容寫成奏疏呈上,並鐫刻於碑上,記錄在史冊上,批評得好的,選出來,合成一本集子,印刷後賣於各地崇文書鋪!這叫文鬥,武力隻能消滅他們的身體,但現在我們需要用真理和正道去統一他們的靈魂。”
“遵旨!”
方從哲等回了一句。
他不得不承認陛下這樣做是真的夠狠,這是要逼著所有文臣士大夫與這兩人決裂,並替皇帝批判這兩人,且要通過官方史料和群臣奏本的方式記錄下士大夫們對兩人的評價,還要把批判這兩人的言路以書籍的形式四處傳播,這無疑是強行要求士大夫們去如何評論一個人,而也算是徹底在控製士大夫們的話語權的同時,並因此使這兩人留下許多罵名傳世。
……
午門外。
趙南星還不知道自己被叫到這裡來是做什麼,當他看見金茂吉也被押到這裡後,他就更加感到奇怪了起來。
而一時,趙南星開始隻覺得自己會不會要被誣以謀反之罪。
所以,趙南星緊張了起來,也感到特彆的害怕。
但不多時,趙南星就發現許多朝臣都排好班次走了過來,且都看著他,這讓他更加感到不安,一時他不由得望了望頭上宮闕,隻見白雲藍天和白雲藍天下正站在城牆上的太監劉若愚。
趙南星欲張嘴問問劉若愚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沒問,隻轉過頭來,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地抬起,麵向了朝臣們。
而當趙南星正要說話時,方從哲就先宣達了皇帝的旨意。
他聽後大驚,他沒想到皇帝要發動文官們批判他,讓他留不好的名聲於青史。
這時候,熊廷弼先大喝一聲:“趙南星!你這個兩麵三刀的偽君子!神廟時,你和東林黨人借京察挑起吏部與內閣之爭,致使朝局動蕩,黨爭加劇,毫無社稷江山之念,本以為你已改過自新,不再結黨、甘做孤臣,有意為國為民謀劃新政,可屢次廷議,你皆以憂慮君父為名勸廢新政,如今更是在立社之事上唯唯諾諾!以老夫看,你就是一大奸似忠之輩!你不但大奸似忠,還盤剝百姓,這次清丈北直隸田畝,你趙家被清丈出詭計飛灑田畝達上萬畝!你更是占良田建了一芳如園!你也好意思立於這朝堂上!”
趙南星因為突然被熊廷弼劈頭蓋臉的罵了這麼一頓,正要反駁,這時候,汪應蛟也跟著質問起來:“大塚宰真覺得興明社主旨非為正道真理?覺得朝政當不以君為憲,而是令太阿之權掌於他人,還是不能視民為同胞,予以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