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爺,東廠這邊奏報,的確已通過調查,得知有士子蔣赫德、高爾儼等在鼓動佃戶為讀書人打抱不平,並,子仁善愛民,不會對百姓擅用鐵血手段,佃戶們也就深以為然,加之他們的確不願意成為向朝廷納稅服役的自由庶民,故而就聽從這些士子以及各官紳家奴的挑唆而聚集官衙或京城為讀書人鳴不平。”
東廠魏忠賢此時也想朱由校稟報著東廠關於鄉勇聚眾鬨事的最新調查情況。
朱由校聽後便搓了搓臉。
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自私的佃戶鄉勇還是比較愚昧,竟然真的相信這些士子們的一張嘴,和大明之前的一些皇帝如明孝宗、明穆宗、明光宗這些人一樣單純。
因為朱由校自認他不是什麼仁善之君,即便有士子主動給他戴高帽,他也不會認的。
他的確也想讓大明士民更富足、更有思想、更有素養,但他一直相信要想實現這一切,像菩薩一樣仁善是做不到的。
所以,朱由校之前才會因為官營產業在江南立足,而殘酷鎮壓被士紳鼓動的大量鬨事織工織戶。
不過,這個時代,由於消息的閉塞,以及百姓們對政治的漠視,且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另外就是群體對熱門事件遺忘速度很快的特點,再加上利益與士紳們在宗族內和佃農麵前很有權威等原因,使得這些佃農不知道他們這位皇帝是敢不顧一切的帝王,也不知道讀書饒嘴有多麼不靠譜,這些鄉勇也就沒有因為朱由校以前處理織工織戶的事而長記性。
“這些鼓動者,抓了沒有?”
朱由校接下來問道。
“已經抓了,現等皇爺指示。”
魏忠賢回道。
“嚴加審訊,挖出更多的人來!”
朱由校吩咐道。
“奴婢遵旨!”
魏忠賢回道。
這時候,在朱由校身旁的方從哲問道:“陛下,西廠那邊還等著旨意,您看,外麵的鬨事百姓當如何處置?”
“他們算什麼百姓,不過是讀書人之走狗而已,愚昧又自私,沒做士大夫的命,卻得了士大夫的病,真以為投獻到官紳名下為佃戶,就自己也是官紳了?”
朱由校著就問了一句。
方從哲對於皇帝的話倒沒感到驚訝,他知道自己這位皇帝看問題深的很,對誰的話都充滿了質疑,哪怕是聖饒話,沒人能夠忽悠。
所以,他知道,外麵官紳一體納糧當差而鬨事的佃農們也嚇唬不了皇帝,不會讓皇帝因此覺得自己做的事是不利於民的。
“陛下聖明!”
方從哲因此隻回道。
“內閣擬道旨意,讓巡防營全部去外圍包圍住所有鬨事之人,有因西廠鎮壓而逃者,全部抓起來,暫押入刑部大牢,等候發配,同時,諭示西廠,直接鎮壓,格殺勿論!”
朱由校著就道:“既然他們欺朕是漢家皇帝,覺得朕不會壞自己的根基,但還朕就寧肯壞自己的根基,也不願讓這下沒有規矩!”
“是!”
方從哲回了一句。
因熊廷弼致仕,而代替其進入內閣和政事堂的袁可立因此暗自歎了一口氣。
他早已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但他隻是在當初建言加強西廠力量以防備大規模叛變產生,而沒有選擇阻止皇帝,因為他知道朝廷這樣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