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劉正宗現在感到十分害怕,在場的中樞重臣也都被嚇得不輕,雙腿發軟。
畢竟皇帝是在自己麵前殺人。
對於連雞都沒殺過的政事堂大臣們而言,這種場麵的確是太過驚悚。
即便是東廠提督魏忠賢,專門負責搞酷刑嚴審的他,因為也沒親自出手殺過人,所以,他在親眼見到這血淋淋的畫麵時,也全身顫栗不已。
“把他們都拖下去!打入東廠大牢,嚴審!”
朱由校用血跡未乾的劍指著劉正宗等人,喝令了一句。
遲疑了一會兒的魏忠賢才忙回答道:“是!”
於是,接著,便有錦衣衛等將劉正宗等人拖了下去。
“陛下!饒命啊!臣後悔了,臣以後好好做人,臣不敢再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臣不再奢念能作威作福於庶民跟前,臣不要什麼合法傷害彆人的權力,臣一定會做一個好臣子的,求您給臣一個機會呀!”
劉正宗即便被錦衣衛往外拖著也大聲喊個不停。
其他幾個跟著來大明園上疏的文官也都大喊著。
接著,劉正宗還大聲喊道:“諸位閣老,求為下官求求情啊!元輔,您幫幫學生吧!嗚嗚!”
閣臣們都沉默不語。
他們現在都還心裡害怕著呢,哪裡敢向正拿著劍的皇帝為劉正宗等人求情,萬一皇帝一言不合把自己也刺了怎麼辦,自己還能要皇帝賠命嗎?
待劉正宗等文官被押走後,朱由校就把劍給了劉若愚:“把尚方寶劍清洗乾淨,另外,也吩咐人把這幾個人一並丟出去,除內臣孫光交還本族外,其餘皆交給刑部處理!吩咐人,把政事堂清洗一遍,今日之朝會就到這裡,都散了吧。”
“是!”
劉若愚戰戰兢兢地接過了尚方寶劍,然後和其他中樞重臣們回了一句。
而朱由校則在王承恩的陪同下回了勤政殿。
……
這邊,方從哲等政事堂大臣皆離開了大明園,往皇城外走來。
不過,在眾人要分彆上各自的肩輿離開後,方從哲突然叫住了這些大臣們,頗為鄭重地說道:“諸公,仆多言一句,還請諸公以後不要再節外生枝。”
說著,方從哲就往自己的肩輿走來。
這邊,袁可立則跟著說道:“以仆看,陛下所言沒錯,這刑罰的確寬不得,一個人的暴力到底造成的危害有限,但如果多數人都可以使用暴力,那對社稷造成的危害可就大了,如此,天下必亂也!太祖曾言:禮法為國之紀綱,禮法立,則人誌定,上下安,如今禮製因民富而寬,然法令則當因民富而嚴,不然,就會使富貴者不自矜、無畏懼之心!這合法傷害他人之權,豈能人人都有!”
“能施暴於人者,隻有天子,袁閣老此言,是說陛下為暴君?袁閣老是何居心?!”
魏廣微這時候笑著問了一句。
袁可立突然眼露鋒芒地看向魏廣微,他沒想到魏廣微突然給他扣了這麼一頂帽子:“仆並無此意!魏閣老,為何又橫生枝節!元輔剛才不是說了,不要節外生枝。”
“不,你有此意!”
魏廣微依舊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仆的意思是,隻有陛下可以奪他人生死,對他人施以暴力,其他人,無論王侯公卿,皆不可!
袁可立說就拂袖而去,並丟下一句話道:“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