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桂一想到自己在封地田產都已經被皇帝收回去了,如今如果再在商業上也被皇帝收走更多的商稅的話,他又覺得自己不這麼反抗一下又不甘心。
要知道他晉王府在晉地的產業是不遜於當年那些大晉商的。
何況,因北分氣候嚴寒,而使農業產量不足,他們這些王府早就以經商為主,不然也不會輕易讓封地由朝廷贖回去,但現在一旦朝廷征收新商稅成功,他們就得每年上繳大量商利,對於朱存桂而言,的確是難以接受的。
朱存桂有時候就在想,他朱由校怎麼拿走老子的錢就怎麼拿走,憑什麼!就憑他是皇帝?那這皇帝擁戴著還有什麼意思!
“竟直接封了老子的品香樓,還殺了我的十幾個家丁!這朝廷真的是欺人太甚!讓我們繳足糧賦還與庶民一樣一體納糧,還不夠嗎?!老子做個生意的錢,也來多收,他娘的,這上麵到底要搜刮我們到什麼時候!”
成安伯郭永祚已經聞訊趕來了崇文門,一看見自己品香樓大門處的封條,因見四周沒什麼人,就咬牙切齒地大聲發泄了一通。
朱存桂剛巧這時候走了過來:“誰知道要什麼時候,剛才他們來本王的賭館收稅,因被義民群毆,竟悍然屠殺義民數十名,甚至還要殺本王,言本王是逆賊,好在魏閣老及時趕到,把他們勸了回去!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崇文門這一帶有產業的都不會逃得過,殺家丁還算次的,接下來,隻怕我們也小命不保,如今如此,還不如一起去大明園求見陛下,讓陛下知道,他們西廠是如何借著收新商稅之名義屠戮無辜百姓、巧取豪奪、橫征暴斂的!”
“晉王殿下!”
郭永祚向朱存桂拱了拱手,心想還好不是東廠的人,自己剛才也是一時失態,竟沒注意東廠耳目,下次可不能這樣,然後才回道:“可這樣做,會不會激怒陛下,畢竟天威難測!”
“以下官之見,天威並不難測!”
這時候,張煊換了一身官服過來,本來,他是要找這裡執行商稅征收的文官理論一下的,卻沒想到,遇見了宗室晉王和勳貴成安伯在這裡說事,也就走了來,說了一句。
晉王朱存桂和郭永祚都見此忙問:“敢問您是?”
“下官翰林侍讀學士張煊。”
張煊回道。
晉王朱存桂和郭永祚因此拱手。
而朱存桂則這次低聲問道:“你剛才說,天威不難測?”
“沒錯!這新商稅改革,奪的是天下商賈之利,而為天下商賈者,必為天下商籍之士紳,以及權貴豪族,之前陛下是靠這些人改了民籍多田之士紳的糧賦之政,如今陛下就想靠民籍士紳來動我天下商籍之士紳以及權貴豪族之商利,可如今天下,商利早遠超農利,想必陛下也知道這改商稅可比改農稅難上十倍!加征糧賦,天下有勢之族,沒有被動到根本,為避免惹怒朝廷,大部分都能接受,但這加征商稅,可是要動根本的,所以,陛下也不是很沒底,而是想讓袁可立這些為個人功業不惜得罪天下勢族的民籍士紳中的官員試試,不然,晉王殿下們提前組織豪奴商賈埋伏收稅的西廠等官差一事早就被東廠知道了!”
張煊說道。
朱存桂紅著臉,狡辯道:“胡說!本王何曾組織過,一切皆是商賈移民自發所為!”
張煊笑道:“殿下何必撒謊,您覺得您能瞞過東廠?這裡可是京城!如今殿下能成功這樣做,隻能說明陛下沒讓東廠的人出手,是要讓袁可立那幫人去惹這個禍,如果能成,自然好,如果不能成,自然是袁可立這些人的錯!眼下,隻要我們表現得夠強硬,讓袁可立等人無法成功,陛下就會放棄新商稅的征收,也不會因此大怒,而不會像之前一樣,為護方從哲而護袁可立,畢竟現在陛下自己已經有很多內帑進項了,沒必要再和天下人你死我活的鬥!”
“有道理!那就一起去大明園,求見陛下,告他袁可立的狀!本王再發動幾個宗室子弟。”
朱存桂道。
“那我去動員幾個勳貴中人,他們的產業可不比老子少!老子就不相信,他們就這麼心甘情願的每年向朝廷多交那麼多商稅!”
郭永祚說道。
張煊也因為早上西廠武官讓他大失顏麵的事,而想在這件事給西廠的人上上眼藥,所以便也說道:“下官也動員幾位同僚與諸公同去!”